鎖匠聞言一把將蒙在臉上的黑色長布條裹成的麵巾拽下來,露出帶著青茬兒的下巴。
“放心吧!為了這事兒,把胡子都刮了,沒人認得出來我!”
王啟年滿意的笑了,拍拍他肩膀。
“誒,好好好!”
誇完他看了一眼馬,衝鎖匠隨意的一擺手。
“額,你走吧,一路平安啊。”
說罷就要轉身牽著馬回京都。
鎖匠一看情況不對,趕忙伸手一把抓住了馬的韁繩。
“誒,馬不是說好了要送給我嗎,你這是乾什麼呀?給我的呀。”
王啟年見鎖匠反應過來了,依舊緊緊抓著韁繩沒有鬆手的意思。
“不不不,誒誒,你先…”
鎖匠使勁拉扯著韁繩。
“你鬆手呀,你這說好的事兒。”
王啟年死死拉著。
“馬,馬是要送給你的!”
鎖匠一聽拽的更起勁兒了。
“這不就結了嘛,你鬆手啊我要走了。”
王啟年跟他拉扯著,眼看拉不住了急吼道。
“你知道這馬我花了多少錢嘛?!這可都是我墊付的!!!”
鎖匠絲毫不為所動,使勁兒的將王啟年抓韁繩的手給掰開了,牽著馬就走!
“你墊不墊的跟我也挨不著啊,這都說好的事兒,怎麼又賴皮了你,走走走,走了。”
王啟年不占理,所以沒有繼續上去糾纏,看著鎖匠離去的背影,他苦著臉又喊了一句。
“昨晚的事,一定不要告與彆人啊!”
鎖匠遠遠的應了一聲。
“哎呀,懂規矩!”
王啟年掐著腰,一臉心痛的看著馬走遠,隨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後轉身就要回城。
然而當他轉過身突然看到不知何時到了他背後的陳萍萍和影子時,差點兒沒給他驚的當場去世。
受驚導致雙腳忽然不聽使喚的他,哐當一聲就摔倒在地了,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王啟年急忙躬身行禮。
“陳,陳院長。”
輪椅上的陳萍萍手裡握著一塊兒黑色實木揉捏著,眯著眼看著鎖匠離去的方向輕聲問道。
“那個人是誰呀?”
王啟年躬著身子回頭看了一眼。
“額…”
陳萍萍看向他。
“問你話呢,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呀?”
王啟年表情訕訕的。
“額…”
陳萍萍笑了笑,又重複的問了一邊。
“那個人是誰呀?”
這次王啟年不敢不答了,大腦飛速運轉。
“額他他,他就是個鎖,鎖匠,額,是這樣的院長,昨天呐,我讓他,幫我把彆人家的門給開開了,然後我就讓他現在趕緊走…”
說罷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陳萍萍的神色,然而陳萍萍隻是微笑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東西,也看不出來個啥態度。
想了想,王啟年噗通一聲跪下了。
“陳,陳院長,您看,我這是頭一次犯,偷竊這毛病,您就饒了我吧。”
說罷苦著臉低頭頷首。
陳萍萍笑了笑,抬眼看向他,身子前傾輕聲道。
“我可以派黑騎把那個人追回來。”
王啟年一聽立刻瞪大眼睛把頭抬了起來,看陳萍萍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慌忙擺手。
“不不不,我我我,我真的就是讓他配了把鑰匙!我可以發誓院長!”
陳萍萍往後一靠,低著頭又握了握手裡的木塊,片刻後抬頭言道。
“昨夜皇宮刺客,和你有沒有關係?跟梅呈安有沒有關係?跟…範閒,有沒有關係?”
一下被問到要害處,王啟年的臉頓時皺成了一團,閉著眼歪著腦袋,嗓子仿佛卡住了。
“沒,沒唔唔唔~沒有!”
陳萍萍笑了,指了指伸手的影子。
“你可知道他的厲害?”
王啟年都快哭了。
“知,知道。”
陳萍萍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昨夜皇宮是不是梅呈安?”
這個問題王啟年答的飛快,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
陳萍萍點點頭。
“哦,看來不是他,那是範閒嗎?”
王啟年啞巴了,看著陳萍萍大腦中天人交戰良久,咬了咬牙再次否認!
“不是!”
這次不等陳萍萍說話,影子鬆了輪椅把手抬腳緩緩的走向了王啟年。
王啟年嚇得雙手緊緊抓著褲腿,閉著眼身子往後仰著,大口呼吸的同時,口中不斷發出驚恐之極的不明音節。
……
範閒小院。
等了半天也不見範閒開始念,五竹偏頭問了一句。
“怎麼不念?”
範閒勾著嘴角看著信紙,挑著眉嘖了一聲。
“老娘這用詞兒還真是…另有一番天地啊。”
五竹不解。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開始念了。”
說著範閒清了清嗓子。
“咳~可愛的小竹竹~來親個!”
五竹突然一本正經的插了一句。
“小竹竹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