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位……
竟然有了婚約啊?
周臨先臉上掛著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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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冷月跟雪書托老金幫忙,暫且找了間客棧落腳。
有了住處,雪書依舊愁容滿麵。
虞冷月懶洋洋躺在床上休息。
雪書在屋裡徘徊著,問虞冷月怎麼辦。
“人都死了,難道你以後上門去給他做寡婦?”
虞冷月幽幽地答:“人家活著的時候,沒準兒孩子都成群跑了。我若上門可不止是當寡婦,說不好還要當後娘呢。”
雪書更愁了。
虞冷月笑吟吟安撫道:“我原也沒打算真認了這門婚事,畢竟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父親也隻臨走前才同咱們提起來,作不作數還兩說呢。不早了,咱們先睡吧!”
夜色漸濃,屋裡一燈如豆。
虞冷月抱著枕頭睡去,雪書給她掖好被子,才歎息著吹了燈睡去。
一個月後。
宣南坊一條不出名的胡同臨街的地方,多了一間“三必”茶鋪。
牌匾招子上有三必的解釋:必真,必美,必廉。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做這七種生意的一種,賺不多也餓不死。
虞冷月和雪書盤下了這家鋪子,暫且賣茶葉,也賣茶飲。
更是看中了這間鋪子帶閣樓跟後院,做生意的同時,倆人也有了居住、食用之處。
三必茶鋪張開已有半個月左右,一雙姝色,很快就在這條街上小有名氣。
好處是生意不錯,漸漸已有盈利。
壞處麼……
虞冷月正撥弄著算盤,外麵五城兵馬司巡城的兵士,在三必茶鋪門口下馬,準備過來歇息喝幾壺茶。
雪書見了這群穿戎裝的人,咬緊牙關,臉色發白。
起初隻是幾個幫閒的人天天過來騷擾,被五城兵馬司的人趕走之後,倒變成了這幫人過來欺負她們。
虞冷月將雪書攔在身後,硬生生將憤懣不平的雪書摁了回去,掛起一張笑臉出去迎客。
她問兵馬司巡城的領頭:“楚爺,今天喝什麼茶?喝幾壺呀?”
楚武虎背熊腰,一身戎裝更襯得他威武雄壯。
據說他家裡的已有三房妾侍,沒有一房受得住他這身板兒。
他盯著虞冷月的臉頰挪不開眼,癡迷地笑著說:“還和昨天一樣。”
虞冷月應下一聲,轉身就進屋去倒茶,然後送了茶到外麵茶桌上去。
楚武“哎喲”一聲,生怕她燙著似的,伸手去接,這接的過程中,當然免不了在茶壺柄上手“碰”手。
隻是不等楚武碰上去,兩手將要相接的瞬間,虞冷月手勢一轉,卻先把空茶杯塞進他的手中,關心地笑道:“小心茶壺燙手。”
——楚武摸了個空。
虞冷月放下茶壺,繼續麵不改色地說:“楚爺慢喝,後院燒著水,我得去看著。”
楚武猶自遺憾地撚著手掌,色眯眯地點頭。
其他兵馬司的兵士擠眉弄眼,笑容猥瑣。
到了後院,虞冷月嫌惡地甩了甩了手,差點就被人摸了,正好就瞧見雪書紅著眼睛從小廚房出來,眼看著是才哭過一場。
到底是正宗的古代小娘子,極重視貞潔,眼見虞冷月不得不這般委屈求生,心裡難受得厲害。
虞冷月沒所謂地衝雪書笑笑,又去把煮沸的水存起來。
這才重新去了前鋪。
卻見五城兵馬司的人,居然正整齊列隊地站在路邊,個個神色嚴肅,哪裡還有半點方才輕浮狂狼的模樣?
倒真像是一支軍紀嚴明正在接受校閱的軍|隊。
而校閱這支隊伍的人,顯然是街道上那位高高坐在馬背上,神色淡漠的年輕郎君。
郎君在三必茶鋪隔壁的糕點鋪子前下了馬。
他穿著青色束腰袍裙,身材修長挺拔。
腰腹間極為緊實,自腰而下,線條清直流利。
正邁著長腿走進糕點鋪子。
舉止始終輕緩從容,仿若行萬事皆如手掌翻覆般輕易。
就在此時,虞冷月看到了他的臉——
五官絕然於世,一雙星眸,清冷似有冰水之色,神卻借於高嶺之雪,泠然侵骨。
滿街的人,有意或無意的,都在看他。
直待他進了糕點鋪子,大家才不約而同收回心知肚明的傾仰目光。
虞冷月也看得心神微微一動,她咬了咬唇瓣,扯回目光,麵帶笑容好奇地輕聲問:“那是誰呀……”
雪書搖頭,“不知是京官還是京官子弟。”
她發愁地歎了口氣,冷月的未婚夫要是也像這位身份地位一樣,又沒死就好了。
隨後繼續拿著抹布,格外用力地擦著那些兵士們剛才坐過的茶桌。
郎君買完糕點就走了。
兵馬司巡街的人怕再度遇到他似的,也都提前逃走了。
虞冷月去隔壁糕點鋪子找夥計打聽了一番。
隔壁糕點鋪子的糕點,雖是甜食,得了消渴症的病人適量地吃了也不會發病。
這位郎君每一旬都會親自過來給家中得了消渴症的長輩買糕點。
虞冷月當即寫了一麵招子。
糕點:脆青珠。
效用:消渴症者專食。
等到十天之後就掛出去。
薑太公釣魚。
願者上鉤。
一旬之後,終於有人循著招子,上了虞冷月的鉤子——
周臨淵,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大吉,前三章留評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