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想去看一看傷勢。
周臨淵淡聲說:“無妨。”
陳嬤嬤複又坐下,說起正事:“三老爺給您物色了適齡的小娘子,明日就請回家中來做客。”又說:“林家家世我打聽過了,倒是很不錯,與三爺算得上門當戶對,林家小娘子模樣也生的好。說實話,老奴身為三爺奶娘,也是十分滿意。但是……聽說跟徐家拐著彎沾著親戚關係。”
說到底,還是徐氏在為自己挑賢內助。
周臨淵未置一詞,隻冷笑一聲。
這頭周臨淵尚未坐到一刻鐘,那頭周文懷下了衙門,便著人來請了。
周臨淵撂下茶杯去書房見周文懷。
周文懷身上還穿著官服,亦是儒雅有威儀。
父子倆如出一轍的美男子。
但周臨淵更勝一籌,眉眼多肖其母,清清冷冷,多幾分蒼嶺雪杉的凜然。
周臨淵作揖,淺淡地喚道:“父親。”
周文懷捋胡坐下,說:“你也坐——臉上怎麼了?”
周臨淵坐下說:“無妨,車馬撞了。父親叫兒子來,有何事?”
周文懷道:“我知道明日你休沐,家中正好宴客,你陪我一同見一見客。”
周臨淵緩緩抬起眼眸問:“是宴客,還是三夫人要替兒子相看?”
周文懷也未瞞著,直說了:“雖是替你相看,不過這不止是你母親一個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也彆急著否決。林家小娘子也是金陵人士,與周家祖籍一處。將來若你入了閣,父子倆總要有一個離京避嫌,爹到時候年紀大了,還是想落葉歸根回金陵的。林家在金陵樹大根深……”
若是提前與林家結為姻親,最好不過。
父子倆的談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平常二人也不說閒話,周文懷隻讓周臨淵一定在家中不要推脫,也就放他離開了。
次日,等到林家人上門做客的時候,周臨淵去了前廳作陪。
林家父子同來的,見了周臨淵上下打量,滿意得不得了,這要是在周臨淵中進士放榜那日,隻怕在榜下就要把他硬抓回去了。
不過,以周臨淵這副姿容家世,若真的親自去看榜。
林家未必搶得過彆人。
周文懷見林家父子十分滿意,笑著同周臨淵說:“你祖母還在後院等著你,去吧。”
周臨淵作揖退場:“是,兒子告退。”
海岩跟在周臨淵身邊,低聲說:“林家父子都來了,看來很是疼愛林家小娘子。”
真要結親,林家對周臨淵的助力肯定少不了。
周臨淵步伐越發快了。
徐氏挑的好人,一個個都讚不絕口。
他倒要看看,徐氏到底怎麼在他身上如願。
周臨淵去花廳裡露了個麵,林家女眷就看直了眼。
林小娘子不似徐昭盈那般端莊,她生得嬌俏,臉頰兩團紅雲越發顯得嬌媚。
隻是一雙眼落在周臨淵身上,魂兒都被勾走了似的。
若不是端著身份,很難不更加失態。
周臨淵見了客,便作揖,同老夫人說:“父親與客在內書房等孫兒,孫兒告退。”
徐氏聽很合時宜地提議說:“池麵上荷花開了,軒裡還有幾盆曇花不知開沒開,不如一同去看一看。”
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和幾個孫媳婦起身,帶著林夫人與林家小娘子,一同去了花園池邊。
丫鬟婆子替她們撐著傘。
賞荷花的時候,免不了摘荷采蓮。
周家的女眷,自然是興致很濃,林家小娘子就算心思在蓮葉上,也不好在人家家裡大動乾戈,何況她心思還不在池塘裡。
林家小娘子站得累了,走到花園遊廊上避暑。
自家丫鬟遞過來的一碗消暑的山楂冰粉。
隱約間,林小娘子忽聽到遊廊另一邊有一道聲音在說話。
起初她無心聽牆腳,可聽那內容,說的似乎與她相關,便不由得朝牆壁上的漏窗看過去,奈何什麼都看不見,隻聽見那聲音斷斷續續還在說。
“三爺,老夫人同三夫人都很滿意林家小娘子,陳嬤嬤都喜歡她。您見了覺得如何?”
林小娘子心頭一緊,這、這是周臨淵和他的小廝在談今日相看之事!
她咬著唇,極想知道答案。
他……中意還是不中意她?
腳步聲越來越遠,林小娘子顧不得彆的,手中端著冰粉,獨自悄聲追了上去。
出了遊廊,卻不見人。
林小娘子大著膽子往前,想過拐彎處張望。
不曾想,剛出彎道,迎麵撞上麵若冠玉的郎君。
她驚呼一聲,手裡整碗冰粉往周臨淵身上潑去。
整個人也直挺挺朝周臨淵懷裡摔。
海岩在旁邊臉色大變。
周臨淵側身避開。
避開了冰粉,也避開了林小娘子。
海岩看著朝自己摔過來的林小娘子,臉色變得更厲害了。
三爺您可真會憐香惜玉,讓他做蒲團了。
他轉身想躲都躲不及。
林小娘子摔在海岩背上倒地。
人沒事大兒,隻是丟臉丟得厲害——周臨淵居然避開了她,讓她摔在下人身上。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受這種委屈!
她仰頭淚眼朦朧望著周臨淵,撿起地上冰粉碗的瓷片,往周臨淵腳尖上砸過去。
周臨淵再次躲開,居高臨下睨著她,眼神淡漠道:“金陵小娘子,都是這般?”
一言不合就動手傷人。
林小娘子起身,用帕子捂著臉,哭著跑了。
海岩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納悶——都?
還有誰是金陵的?
作者有話要說:虞冷月:你這是地圖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