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盈掰著他的小臉,說:“這是你那日用石頭砸人的教訓,日後再不許罔顧人命,聽見沒有?”
允哥兒懵懂地點點頭,說:“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徐昭盈緊緊抱著允哥兒。
李媽媽在前麵探路,帶著姐弟倆悄悄溜回院子換洗了一身。
允哥兒受了驚嚇,洗漱過後,很快睡著了。
徐昭盈本就大病初愈,受此一驚,眼神極快地消沉了下去。
李媽媽端了暖茶過去勸:“姑娘,彆想了。這事兒已經了結了,你同允哥兒都吃到教訓了。”
徐昭盈淚盈於睫,望著李媽媽道:“奶娘,你不知道,今天的表哥好像變了一個人……”
李媽媽歎氣:“人何曾會變?不過是終於顯露了本性罷了。”
徐昭盈的指甲一直摳在桌麵上,她低眉看著銅盆裡昨夜燒出來的灰燼,一聲淒笑:“原先我還總想著,我同表哥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今日才知,他是恨徐家,恨姑姑,恨我,都恨透了。再不可能有一分憐惜。”
李媽媽有些詫異,傻姑娘可算懂了,隨即安撫道:“姑娘想明白是最好的了,京中有多少好兒郎你嫁不得的?”
徐昭盈眼淚簌簌垂落,低聲道:“想明白了,可我還是放不下他。”
這才是她最無法釋懷的。
她壓根管不了自己的心。
李媽媽癡愣地瞪大眼睛,隨後抹了抹眼淚。
這真是愛入骨肉了,才會癡情至此。
她奶大的孩子,實在是命苦。
徐昭盈也難以言述自己的心意,她如今好像既怕表哥,又十分地愛慕他,想留在他身邊。
可一個人怎麼會叫人又愛又怕呢。
睡夢中,徐昭盈又夢見了山上的那日。
他好溫柔,他背著“她”,抱“她”。
卻不是對她。
表哥對那個女子,疼愛入骨。
那是她永遠沒機會見到的模樣。
但她也知道。
大家同樣做的黃粱一夢罷了。
周家那樣的門第,絕不會允許一個煙花女子,入周家內宅。
除非,他舍棄一身功名,願被周家宗族除名。
不會的。
周臨淵不會為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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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教訓,隻是小懲大誡罷了。
周臨淵到底是有所顧忌的。
若鬨到兩家的台麵上,最後贖罪的人,不會是允哥兒,而是虞冷月。
這就是他的顧忌。
離開徐家之後,顧豫同周臨淵說:“三爺,我把允哥兒綁過去的時候,徐家沒人瞧見。”
周臨淵點頭。
以與顧豫對周臨淵的了解。
應當也不會這樣就算了。
日後,還有他們姐弟贖罪的時候。
顧豫問周臨淵:“三爺,去哪裡?”
周臨淵說:“回宣南坊吧。她不是要退租,準備搬去新的茶鋪了嗎?”
顧豫笑著說:“就是今日了,我也去蹭杯喜酒喝。”
周臨淵淡淡一笑:“走吧。”
顧豫不愛坐馬車,他騎馬打前走的。
周臨淵坐馬車過去。
到了三必茶鋪門口,果然是在準備搬店退租事宜。
那個窮書生親自過來與她退租的。
虞冷月也正同他有說有笑,她嬌俏的眉眼,從來都不止對他一人。
周臨淵遙遙望見,臉色漸冷。
如果她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會走進三必茶鋪。
如果他沒有走進茶鋪,那麼如今同她有肌膚之親的男子,還會是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實在是解不了鎖……我再努力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