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曄拆開信一看,裡麵赫然放著一支梅花,並有詩一首: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很快,這首詩也傳遍了天下。
一枝春這個詞,開啟了詩句中睹物思人,以物代情,永物思情的先河。
於是一枝春就開始代表鄉情。
試想一下,南方人談到浪漫,具象化的代表物居然是南方不怎麼下的雪花,很多南方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雪。
而北方人談到思鄉之情,也要提到北方不怎麼生長的,北方詩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梅花。
雙方那後來一代接一代的後人,怎麼接受得了?
彆以為南北之爭是互聯網時代才開始的,是從甜鹹粽子甜鹹豆腐腦開始的?其實一切都早就埋藏在基因文化中了。
一場跨越千年,整個詩壇從詩壇誕生到全盛到結束期間,都持續的戰爭,開始了。
梅雪之戰!
兩種花的宿命對決。
浪漫和鄉愁,一個代表的是想象一個代表的是現實。
一個代表北方,一個代表南方。
終極對決。
但,這場對決命運早就注定了。
雪的故事,來源於被逼的北下到南朝的漢人。而梅的故事,是一個北朝入主中原的胡人寫給漢人朋友的。
最終幾百年的磨合,廝殺,血腥,陰謀,友情,一切的一切之後,南北歸一。
南北雖然歸一,但詩戰還在延續,永永遠遠的繼續下去。
而霍海提到詩句,就很快想到了要複製這場爭鬥。
司馬相如寫詩,背後的人讀了起來。
“《思鄉》,折梅逢驛使,寄與北遊人。南國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從來沒有見過以物詠情,來到長安後很多年沒見過梅花的南方讀書人,頓時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天,害怕眼淚滑落。
但眼淚依舊滑落。
哭聲止不住的響起。
而那剛來長安不久的人,本來沒那麼想家鄉,一聽到旁人哭,又想起了長安諸多不習慣,頓時也哭了起來。
一枝春,北遊人。
你這哪是折梅,分明是刀子啊。
另一邊,霍海背後的讀書人也讀了起來:
“《遇雪宿長安郊外贈主人》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北方人一看,頓時就看到了自己的家,看到了自己的房子,自己就是詩的主人。
咱就是熱情好客!
雪天是真漂亮啊,白茫茫一片,天地都乾淨了。
而南方讀書人一看,更悲愴了。
客居長安失敗,借宿長安郊外是吧,點我是吧?!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句:“梅好。”
然後就有人喊了句:“放屁!雪好!”
雙方開始站隊了。
要知道現在的天氣不如南北朝那麼寒冷,實際上淮河一線甚至往北一些地方冬天都不見得下雪。
所以那之南都是南方,都是梅黨。
而另一邊都是雪黨。
雙方人數幾乎一致!
此時,雙方自動站隊,支持雪的站在了霍海背後,支持梅的站到了司馬相如背後。
戰爭一觸即發,碾碎他們!
甚至有人已經抄起了棍子。
司馬相如:“哎哎哎,諸位,雪好還是梅好,咱們都是文人,要有底線,哪個好就一定要認!要是比不過,咱們再寫更好的詩比回來就是了!”
霍海‘咬牙切齒’:“難道怕你們不成?”
什麼勸告,分明是拱火。
雙方群情激奮,甚至有人現場就要開寫了。
霍海和司馬相如對視一眼,知道這場戰爭馬上就會延續下去。
可是互聯網時代的南北之爭,蜀地就不參與,因為蜀地吃辣的,如今梅雪之爭蜀地就參與了?司馬相如蜀都來的老鄉們捏著下巴疑惑:司馬公眼神兒不好嗎?晴天站在成都隨便什麼地方,往西一望不都能見到雪山嗎?為啥非喜歡梅不喜歡雪?司馬公不會是冒充成都人吧?
雙方一杠上,霍海和司馬相如就溜了。
馬車上,霍海自己給自己頒獎:“今天我的表現,無愧最佳男主角,演技絕了。”
司馬相如雖然不知道男主角什麼意思,但知道演什麼意思:“你演的浮誇,做作,能忽悠到人純算他們年紀輕,天真。如果說演得好就是最佳男主角的話,老夫,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