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是一大一小兩人,一個是平皋侯劉光,另外一個就是大將軍衛青的兒子宜春侯衛伉。
看著十三歲的表弟,霍去病氣不打一處來。
又讓人當槍使。
很明顯,劉光才是有事要說的人,但他怕說了事兒之後,被打出去,於是他把衛伉給找來了。
“表弟,你來了。”
“劉光,找我有事兒?”
劉光尬笑:“驃騎將軍,的確有一件事情找您。”
“您的二弟霍海,派了一些軍士把落難逃難到長安的難民都給接走了,說是要接到礦上去。”
霍去病此時身穿鎧甲,不怒自威,眼皮都沒動一下,喝了一口水,然後把剩下的水往沙地上一潑。
不知道怎麼的劉光看著那滾落在沙地上沾上沙又滾了幾圈的水珠,就像看到了自己人頭落地,忍不住吞咽口水。
霍去病:“嗯,怎麼了?”
劉光尬笑:“驃騎將軍,這是不是不合適啊?”
霍去病挑眉:“哦?難民落難了,逃難到了長安,我二弟大發善心,把他們都給接走了,有什麼問題?這不是做好事嗎?為陛下分憂。”
劉光也不想說,其實劉光是被好幾個勳貴給推舉拱過河的卒子,隻能硬著頭皮:“以往這種時候,有難民逃到長安,各家府上,都會選走一些人,作為奴仆,今年人都被二公子接走了,咱們可就……”
其實,奴隸分成兩種。
一種是心甘情願當奴隸的,你讓他走,他跟你急,畢竟當奴隸不用自負盈虧,跟著主人家就有吃的也凍不死,這可比自負盈虧要好多了。
但另一種,那就是落難的人,失去田的人,因為即將餓死了,所以被接納做了奴仆田奴。
後者是經常逃跑的。
長安勳貴眾多,哪來的那麼多奴仆?也沒有那麼多人賣身。
但每次有逃難到長安的,各家都會先派人接著,把最壯碩的男人有生孩子經驗的女人接走。
而等他們帶走部分人之後,剩下的並且還沒餓死的,朝廷就出來救濟,安置。
這些奴仆可是巨大的財富,平時在西市,最壯碩的男人要一萬五千錢,有生孩子經驗的女人也要一萬錢,剩下的最少也是八千一萬的樣子。
如果招收一百個奴仆,就等於賺了一千貫錢。
霍去病‘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們是覺得,因為沒有招到奴仆,所以虧大了。”
劉光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是畢竟是代表很多勳貴來的,隻能承認:“嗯。”
霍去病笑了。
這些狗東西,往年能賺千兒八百貫,今年沒賺到,在他們看來就是虧了。
“你們才虧多少,霍家才虧得多呢。”
此話一出,劉光疑惑。
霍去病:“你不知道,我二弟在路上遇到乞兒時,身旁是衛長公主。乞兒說出了流民難民的事情。”
“衛長公主心善你們是知道的吧?眾所周知對吧?”
“我二弟為了表現,就當即表示要解決流民的問題了,就算出再多錢,就算……對,就算破產,也在所不惜。”
“那流民全都安置了,那得需要多少錢?霍府這些年的家底啊,都給他送出去大半。”
“你們才虧多少點,我比你們虧得多得多。”
劉光:“可是……”
霍去病打斷:“我看我那二弟可能是看上衛長公主了,這麼舍得花錢,花的還是我的錢,估計就是為了掙表現。”
“這錢都花出去了,怎麼也得聽個響,要是這會兒有人乾擾了這個事兒讓我二弟沒能功成,我霍去病剁了他的腦袋。”
霍去病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宛如大錘一樣。
劉光沉默片刻,打哈哈:“哈哈,這事兒其實不重要,我來也不是為了這個,我來就是為了見識見識咱們大漢將士們的風采嘛,好風采,好采!”
“咦,怎麼咱們大漢的將士們都拿著紙乾什麼啊?”
霍去病淡然:“哦,我在教他們讀書認字。”
劉光伸長了脖子:“嗯?”
“您教他們讀書認字?這個書不是指尚書吧?讀的倉頡書?”
霍去病:“哦,我二弟霍海寫的蒙學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