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地方隻有三個方向通其他國度,一個是蒼梧國方向,一個夜郎蜀郡方向,一個緬方向。
蒼梧國盯著長沙國,沒空往這邊滲透,山高路遠,打下來也不值當。
所以沒有外敵威脅,這些地方的人隻能聽滇王的。
但如果一東以北,都是漢朝的人,他們馬上就得投,並且有目的性的要征服滇國,那這些人馬上就得投。
說白了,滇國其實隻控製著滇池這一區域,其他區域都是掛名掛靠在他們國家的。
所以,其實南越國這邊的探子搞事情,完全意在滇國。
南越國?無論怎麼辦,都是砧板上的肉。
就這種貿易繼續下去,不出三個月,南越國的貨幣體係就崩了。
南越國的貨幣體係崩了,那就發大漢的貨幣。
用大漢的貨幣,還有什麼南越國?
如果南越國要阻止,那就是主動開戰。
主動開戰,那海上的艦船可就來了。
兩個斥候頭子一起盯著這個事情,公主府的斥候頭子:“呂嘉的兒子是你們殺的?”
霍府的斥候頭子擺頭:“不是,我們不是殺手。”
公主府的斥候頭子:“你說實話。”
霍府的斥候頭子:“不是,呂嘉的兒子欺男霸女,被人一刀捅了,現在人在我手裡。”
公主府的斥候頭子:“所以你結合使節的事情,乾脆一次性把兩件事情一起做了?”
霍府的斥候頭子:“這沒辦法,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趕巧了,本來我的計劃是把……”
“得得得,不想聽,我隻想快點做完事情,然後回去長安。”
霍府的斥候頭子懷抱雙手:“你現在在南越國搞出這麼多手下,個個都是南越國的富商,你走了,這群人誰來掌控?”
公主府的伺斥候頭子:“需要誰掌控?他們到時候是富貴還鄉,還是留在南越國,還是去長安,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這麼大一群心向大漢,依靠大漢富起來的人在這裡,不是壞事。”
“你呢,做完之後去哪兒?”
這兩個人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從來不知道對方是誰,也從來沒見過麵,這一次為了協助安國少季,終於知道了對方是誰。
如今事情做完就要各奔東西了。
霍府的斥候:“回去長安教書。”
“教書?”
“對,教書,未來還有很多國家需要大漢的人去,怎麼能沒有斥候呢。”
“你不是說你不是斥候?”
“我不是啊,但我可以教斥候,有問題嗎?”
“毛悶台。”
……
誰都沒想到,趙嬰齊的殺心這麼重。
趙嬰齊依舊不敢對安國少季動手,也沒有對樛王後有怨言,他最後把一切怒火都發泄在了呂嘉的身上。
講實話要不是霍府的斥候安插的人多,差點沒保下呂嘉。
呂嘉一個人去蒼梧國肯定是去不了。
但是呂嘉把趙光嫁到呂家的重孫女的屍體帶了過去。
如果是幾年前,趙光肯定不會有什麼說法,甚至都不敢接這個人。
但是最近一年,趙嬰齊的舉動雖然隱忍,但也損害了南越國的威望。
趙光這種長沙蠻哪兒懂太多複雜的東西,他隻知道南越國越來越怕大漢了。
南越國都怕大漢,他憑什麼不怕?加上趙家失控了。
趙光,投了。
趙光那邊,有沒有大漢的人在做工作,番禺這邊的人不知道,反正趙光跟大漢投了,同時要為家人報仇,和南越國開戰。
得知這個消息,趙嬰齊眼皮直跳!
他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大漢現在有出兵的理由了。
趙光投了大漢,被封成了隋桃侯。
大漢侯爺的親族死了,他們出兵,大漢能不出兵幫忙?
但是並沒有。
趙嬰齊多慮了,他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趙光那邊投了之後,立刻被舉族召見前往長安。
隻留下了呂嘉,而蒼梧國這邊跟著趙光一起投的區域,立刻開始封郡縣。
置鬱林郡、蒼梧郡。
現在大漢這邊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滇國給拿下來。
見大漢沒有出動大軍,趙嬰齊慶幸著,在番禺,居然無事發生。
整個南越國,八分之一的領土直接消失了,居然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朝堂上沒人提,民間更沒人提。
朝堂上沒人提是因為丞相沒了,趙嬰齊的殺人傾向更嚴重了,沒人想死。
民間沒人提是因為,雖然錢變少了,但是似乎日子變好了。
錢沒了也不是事兒,給大漢打工就能賺錢。
……
看著報告,霍海鬆了一口氣。
現在局勢一片大好,如果出現什麼問題,那霍去病就要掛帥了。
往更容易感染的南方去,霍海很害怕。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此時,霍海還在切自己二十歲生日的蛋糕呢,切到一半看起了報告。倒不是霍海沒有以前疲遝了,而是因為這報告不得不看,事關大哥的性命問題,能不看麼。
衛長公主:“你說這個趙嬰齊怎麼是這樣,這種性格?”
霍海擺頭:“有興趣?那找人研究一下心理學,在大學裡麵開一門課。”
衛長公主:“我是好奇,他為什麼能忍。”
“這種戀愛腦是怎麼形成的?他居然連這種局麵都能忍受,甚至連質問都沒有?”
霍海:“他不是能忍。”
“他根本就不是戀愛腦。”
“其實趙嬰齊這個人,比任何人都愛自己,否則他早就把安國少季給殺了。”
“他不殺,就是認為殺安國少季導致自己可能被大漢攻伐不值得。”
“實際上南越國兵力不弱,以他的情報在他的眼中,就算大漢南下攻伐,也不一定能拿下南越國,但他沒出刀。”
“那是因為,在他心中的等式裡麵,在愛情上受辱,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衛長公主疑惑了:“那為什麼他表現出一副你說的戀愛腦的特征。”
霍海:“有句話叫做,人會被少年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趙嬰齊是極端的愛自己,認為自己才應該配得上最好的,所以他把樛王後當做一件寶貝在占有,而安國少季隻是寶貝的前主人,是可能染指寶貝的人,所以他在防備提防。他殺人不是因為感覺受辱,而是因為感覺受到了威脅,可能失去這件寶貝,所以惱羞成怒。”
這裡麵的差彆可就大了。
如果是因為愛情,趙嬰齊這種暴虐殺人狂,早就失去理智砍人了。
其實,趙嬰齊和安國少季是同一種人。
安國少季,也不是感受到了背叛所以離開,而是感覺自己純潔的愛情被玷汙了所以才離開。
但不同之處在於,安國少季現在不擁有這件寶物,他也沒有奪取這件寶物的想法,他隻是在後麵的人生中明白了還有更重要的寶物,他想要更重要的寶物。
衛長公主聽明白後感歎:“樛王後遇人不淑。”
霍海:“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說什麼樣的人會專門吸引這樣的人?”
這話說出來很欠打,大概意思就是蒼蠅不叮無縫蛋,有被害者有罪推論的意思。
但,這可不是被害者有罪推論。
如果當初樛王後乾脆利落的拒絕趙嬰齊,就跟安國少季在一起。
那麼趙嬰齊在長安不敢造次,也不能拿他們兩個怎麼樣。畢竟安國少季家裡也是豪強,是被遷徙過來修建灞陵的家族,又修養這麼些年,家世不差。
而安國少季的感情也不會被玷汙,他也不會選擇離開。
那樣的話,安國少季和樛的愛情故事,恐怕會成為曆史上一個著名的典故。
如糟糠之妻一樣的典故,或許叫做平民之夫?
可惜沒有,樛沒有這麼選。
“如果樛不離開安國少季,這個愛情故事,起碼能讓大半個長安的人相信愛情。”
真要是這樣,霍海不得自己補吧補吧寫一本龍族出來慶祝一下?
就是因為有安國少季和樛的典故在前麵,長安人才這麼熱衷搞錢,這麼熱衷提高有錢人的身份地位。
未來,藩國王子來了長安也隻是土豹子,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衛長公主:“那麼,現在樛王後要做第二個選擇了。”
是的,樛王後要做第二個選擇了,是和王後之名一起下葬,還是在最後時候跳車。
當初做第一個選擇的時候,樛王後還是個少女。
王後之名,戰勝了她的理智和愛情。
而現在,樛王後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或許她這一次不會再選擇趙嬰齊了。
如果她跳車夠快,甚至還能幫她的孩子保留一個列侯之位。
而趙嬰齊這段成功的第三者經曆毫無疑問也是失敗的,失敗兩次。
安國少季也沒贏。
安國少季在失去了純潔的愛情之後,就把一切幻想都拋棄了,甚至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利用昔日戀人來布局來做文章。
造化弄人。
少男少女的故事。
衛長公主看著遠處:“我們以後會這樣嗎?”
霍海擺了擺頭:“不會,我就是單純的饞你的身子……”
還沒說完小腿就被踢了一腳。
霍海拿起切蛋糕的刀,笑著:“我圖你什麼呢?你又圖我什麼呢?”
“世上除了你的家人再也不會有比你更尊貴的人了,你不會圖這個。世上除了我的家人,也再也不會有比我更富有的人了,我也不會圖這個。”
衛長公主:“我有所圖啊,我認定你能讓百姓過的更好。”
霍海笑了:“至少你是我認識的人中,最為百姓考慮的人。”
雖然有的人做的事情比衛長公主多,但是衛長公主把自己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在了這個事情上,這如果不算人美心善,那什麼算呢?
兩人笑了笑,切起了蛋糕。
衛長公主:“對了,劉據這家夥那麼喜歡吃蛋糕,今天怎麼沒來?”
霍海擺頭:“不知道。”
劉據當然不來,他在賺錢呢!
霍海切了一塊蛋糕放在盤子裡,端給劉細君。
劉細君坐在條凳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庭外雪。
衛長公主把手放在劉細君麵前晃了晃,劉細君才回神:“啊?”
衛長公主:“你在想什麼呢?”
劉細君:“我在想,我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衛長公主:“你真的假的?”
劉細君:“?”
衛長公主:“你在霍家住了兩年了,你說呢?”
這也真是個孽緣,但凡對方和自己關係沒那麼好,衛長公主就不想承認。
但是當初把劉細君安排到霍家來,是自己老爹安排的,現在想來當初老爹怎麼想的,衛長公主現在一清二楚。
那更加不可能拋下劉細君了。
霍海疑惑:“什麼真的假的?什麼住了兩年了怎麼了?什麼都沒發生啊!”
衛長公主:“《成語大全》第三十三條,人言可畏。”
霍海:“《成語大全》第八十七條,清者自清。”
衛長公主:“你跟彆人說閒話的說去,長安城誰不知道?”
劉細君小心提醒:“雖然平時我叫你姐姐,但實際上……你是我姑姑……”
劉細君的爺爺劉非是劉徹的親兄弟呢。
衛長公主:“怎麼了?”
霍海探頭:“嗯?你說怎麼了?”
霍海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情,就是因為這個,因為劉細君是衛長公主的晚輩。之前跟劉徹說娶了公主娶翁主,那都是刺激劉徹扯犢子的。
在霍海的道德觀裡麵,這事兒不行的!
但是……這是大漢啊,是漢初啊,沒這種道德限製啊。
衛長公主:“你跟霍海是三代血親?”
劉細君擺頭。
衛長公主:“那怎麼了?”
劉細君:“我們是三代血親啊!”
衛長公主:“你跟我生兒子嗎?”
劉細君頭頂一顆電燈泡:“咦?對啊。”
霍海瞪大了眼睛:“對嗎?不對吧!”
晚上,霍海安排蔣不疑去長安查一下。
結果在任何地方談起劉細君這個翁主,所有人都覺得她和霍海指定有點事兒。
現在反而成了霍海娶她並沒有不道德,不娶她反而不道德了。
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兒的霍海才開始認真思考。
劉細君?霍海真把她當小跟班,當玩伴了。
但貴族哪有做兩年的玩伴的?
比他更認真思考的是劉徹。
劉徹萬萬沒想到,這小登在還沒完婚的情況下,就已經盯上二老婆人選了,還是自己女兒親自跟自己彙報的,讓自己賜婚!
到底是什麼迷魂湯啊!
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
不過好像王法朕說了算,天理他說了算……
劉徹氣的牙疼。
齜牙太使勁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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