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有整整五十億半兩錢的缺口啊！”
商富思考了一下繼續：“而且，現在趙嬰齊開始這麼兌換之後，肯定有其他人跟著兌換，這帶起了風氣之後，不少富人手裡也會囤積欠條。”
“到時候趙嬰齊擠兌時，大量富人都會擠兌。”
“現在市場這麼混亂，有些兌換了欠條的人，暫時不會存錢也不會兌換錢給銀行，可能會持有半兩錢觀望一下。”
“如此計算，我們至少有七十五億半兩錢的缺口。”
“這怎麼解？”
霍海哈哈大笑：“趙嬰齊也是這麼想的。”
商富不解：“難道不是嗎？”
霍海淡然：“是嗎？”
是啊，無論如何算，霍海這兒都有七十五億半兩錢的缺口。
這個缺口太大了。
就算現在南越國王趙嬰齊把造幣權給霍海，讓霍海開爐造幣，幾個月時間都造不出這麼多錢幣來。
這個問題怎麼解？
當然，商富知道現在大漢的艦隊隨時都能把番禺炸上天。
隻是，霍海說過要和平拿下南越，才能達到讓他們不再有反心的效果。
怎麼解？
霍海笑了笑，看向窗外，不說話。
商富知道，彆人這麼裝逼是裝高手，而公子是真高手。
所以也不再問了。
公子胸有成竹，自己隻用看表演就行了。
南越國，將會是曆史上第一個被錢吞掉的國家。
……
時間鬥轉。
趙嬰齊巡視軍營。
南越甌駱將左黃同急切：“王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給士兵的家人發補貼了。”
南越國是一個軍事為骨乾的國家，士兵的待遇非常好，和以前長安良家子類似。
一個軍人一年吃多少糧食，家裡人能拿到這個標準一半的糧食補助，而未成年子女能拿全額。
但是現在已經停發四個月了。
趙嬰齊摁住黃同的肩膀：“你知道孤在做什麼嗎？”
黃同哪兒不知道？趙嬰齊承諾過，隻要這事成了，未來會把一整個縣的良田分給他。
黃同是越族人，是呂嘉走後，越族的代表了，也是軍中最高層的官員。
因為母親是漢人，子女又和漢人聯親，倒是沒有被其他將領敵視，一路坐到了這個位置。
目前除了負責王城守備的中尉高，就屬他的權利最大了。
其他幾個將軍代表，手裡的兵都要少一些，或者是直屬於內衛的職務。
黃同：“可是，現在老百姓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將士們心寒啊！”
以前，將士們吃飽了，看著老百姓挨餓。
現在老百姓大魚大肉，看著將士們挨餓。
還有以前窮的快窮死了的平民小孩，問將士的孩子：“你家怎麼不吃肉，是不愛吃嗎？你家怎麼不吃晚飯？少吃一頓減肥嗎？聽說長安流行減肥，你們日子過的真好，居然還有功夫減肥。”
天老爺，將士們都快吃不起午飯，隻能吃早飯了。
趙嬰齊咬牙：“讓將士們忍一忍，你再把消息告訴一些中層將領，讓他們知道秘密，讓他們堅持一下，馬上就要開始擠兌了！”
聽說終於要開始擠兌了，黃同鬆了一口氣。
趙嬰齊此時想要笑。
為了積累欠條，趙嬰齊把自己的皇莊都給全賣了，能賣的資產都給賣了。
甚至偷偷派人拿出了一些不存在的野山的山頭，拿出去賣，價格頗高。
霍海照單全收！
不怪霍海收。
過去幾個月，橡膠樹苗真的發起來了！
霍海不知道後世東南亞的橡膠產業都在什麼地方，但是現在天氣比後世炎熱，整個紅河三角洲往裡走的山麓，都能種植橡膠！
這一批樹種下去，七年後就可以開始割膠了。
所以霍海急需要買山麓山腳下的田土。
田？霍海哪怕再有錢也沒那麼奢侈。
今年霍海主導整個南越國能產糧食的地方都在種植糧食，這些稻米未來都要送去北方的。
還有很多地方開始大規模種植果樹，不久之後南越國要建成水果罐頭基地，無論是海上還是整個北方都需要罐頭。
因為要補充維生素。
現如今大漢夜盲症太多了，就算夥食上來了短時間也好不了。
隻有水果和海魚能解決這個問題。
南越國這片地方，能讓巨龍擦亮眼。
所以，霍海照單全收。
在商富和趙嬰齊的計算下，霍海半兩錢的缺口，已經達到了九十八億！
即將破百億！
要不是霍海，趙嬰齊都不知道南越國有這麼多錢！
這還是缺口啊！
那些隱藏在那些富人手裡的錢，該有多少？
趙嬰齊已經想好了，在搞定霍海後，就該收割這些人了。
隻要能完成，自己積蓄的國力，絕對夠反攻大漢了！
霍海也在算，算趙嬰齊在哪個窗口動手。
隻是，算著算著，當有大量的人開始往外兌換半兩錢的消息傳遞出來的時候，霍海都沒搞懂趙嬰齊在乾什麼。
也沒有標誌性事件，也沒有可以發酵的熱點，什麼都沒有，硬生生就開始兌換了？
不先搞輿論，憑空開始兌換？
搞了半天之後，霍海搞明白了。
趙嬰齊不是要搞個輿論然後開始擠兌，而是自己開始兌換，想讓霍氏兌換不出來錢了，然後來搞輿論。
這不大傻子嘛。
不過趙嬰齊的時機霍海也搞懂了。
可能是趙嬰齊算到霍氏銀行有一百億資金缺口的時候，開始兌換的。
在趙嬰齊看來，一百億這個數值太誇張了。
絕對不是有辦法撫平的。
所以，他動手了。
麵對各地霍氏銀行如雪花一樣飛過來的信函，霍海隻有一個字：“兌。”
他要兌多少，就給兌多少。
短短一天，兌換了十三億出去！
整個南越國各個縣城郡城，運送錢幣的勞工都是從各個工地抽來的。
他們平時哪接觸過這麼多錢？
都沒膽子去推車。
但是接下來他們就適應了。
十八億。
二十三億。
三十五億。
三十七億。
在猶豫了一天後，趙嬰齊再次開足馬力。
四十五億！
五十八億！
十天過去，趙嬰齊兌換到手裡的錢，已經有八十二億了。
這是趙家所有財產，所有良田，還有本來不能售賣的山嶺，瘋狂售賣之後，所有的錢，都在這兒了。
當趙嬰齊手中隻有五千萬欠條時，他瘋狂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按道理他應該已經爆發有三十億缺口了才對啊！”
“怎麼回事！”
按照趙嬰齊的計算，當他兌換到第二十億的時候，霍海就不該拿的出錢了。
一旦兌換動作變慢，他就可以派人滿世界宣傳銀行沒有存這麼多錢，欠條都是騙人的，從而引發擠兌。
但是沒有。
霍海一直能拿的出錢。
霍海不該有這麼多錢的。
除非……有人暗中給霍海送錢！
趙嬰齊隨便找了兩個借口，直接把番禺城兩個富豪家庭給抄家了！
抄家結果讓趙嬰齊大失所望。
這兩個富豪變賣了番禺周邊千畝良田，應該有至少四十萬半兩錢在家裡。
結果，抄出來八十萬！
他們不隻是沒有給霍海送錢，他們還暗中有彆的產業，全都私下偷偷賣了！才有這麼多錢！
這是怎麼回事？！！！
究竟是怎麼回事？錢哪兒來的？
霍海偷偷造幣？！
絕無可能！
因為趙嬰齊派人檢查過，所有兌換回來的半兩錢，全部是真的。
趙嬰齊不服氣，繼續派人抄家。
這一次，趙嬰齊在南越國十七個縣，抄了六十戶！
這一次，有四十五戶家裡沒有錢！
但是，這些人家裡有欠條。
欠條拿出來後，去霍氏銀行兌換，馬上就換成了錢，把他們家裡擺的滿滿當當的。
沒有，沒有人給霍海送錢。
這裡麵有點古怪，趙嬰齊沒看懂，但趙嬰齊並沒有懷疑。
而此時，整個南越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南越王趙嬰齊，莫名其妙抄家了六十二戶富翁！！！
整個南越國上下人心惶惶。
很快，他們統一了做法。
他們開始跟南越國普通人說，趙嬰齊瘋狂抄家，可能是瘋了。
趙嬰齊是個瘋子。
普通人本來就知道趙嬰齊經常胡亂殺人，有大臣提議使用漢朝法律，他不用，他就是喜歡憑借自己好惡殺人。
有時候一個人攔路搶劫還殺了人，趙嬰齊判他坐牢三年。有時候一個人偷了五個銅板，直接被趙嬰齊抽劍給殺了。
這種在沒有見識到法律之前，大家絕對沒問題，人家是王，人家想乾什麼乾什麼。
但是現在，大家學習新學簡體字教材，教材中有很多典故，有不少都是大漢的。
人家大漢的陛下多好，人家大漢的陛下可不隨便殺人！
都是按照法律辦事的！
大漢的貴族們：我謝謝你們！
的確，劉徹雖然采用了史上最嚴苛的法律，比朱元璋時期對勳貴還嚴厲，但劉徹絕不隨意殺人。
此時南越人一比較，感覺趙嬰齊真的瘋了。
趙嬰齊是真的要瘋了。
他兌換了那麼多錢，算出來霍氏銀行的缺口巨大，但是霍氏銀行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趙嬰齊瘋狂了，他開始四處派人賣資產。
本來屬於朝廷的山脈，沒有開發的山林，圍繞偏遠縣城周圍的土地，全部拿出來賣！
市場上，霍海照單全收。
就連商富這個主導這一切的人都看不懂了。
是啊，霍氏銀行應該有缺口了啊，缺口巨大，怎麼現在感覺錢用不光的樣子？
商富這個研究了幾年經濟學的人，突然想起了一個長安的都市傳說。
傳說霍海是財神下凡，可以直接變出錢來。
難道少爺真的能憑空變錢？！
而霍海看到趙嬰齊把底褲都給賣了，更加奇怪了。
趙嬰齊認真的嗎？
霍海手裡的地契都快能拚出南越國地圖了！
霍海真的沒在客氣的，直接對外宣布趙嬰齊在瘋狂甩賣南越國資產，都快把南越國所有國土全賣給霍氏銀行了。
南越王準備卷錢跑路去長安過富豪日子了！
這個消息一出，過於離譜。
但是，沒人不信。
因為，各地所有領土的地契，全都在霍氏銀行擺著。
誰都有資格去看。
隻要你想去看，哪怕是個乞丐，霍氏銀行的人都直接把文書地契給你看。
這些都是真的！
不少大臣也懵了‘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黃同也懵了：“王上！原來你不給將士們發糧，是要卷錢跑路？”
卷錢？
幾十億半兩錢擺在各地，運輸都運輸不動，怎麼卷？
但是趙嬰齊不能跟百姓說自己是為了擠兌死霍氏銀行啊。
說沒用，隻有做！
因為如果說出去，那就是自己陰謀算計所有國民的財產！
趙嬰齊做出了最後的瘋狂舉動。
他在賭！
他在賭！
賭霍海也到了崩潰的邊緣，自己隻要再加碼一點，霍氏銀行就要崩了！
趙嬰齊找到了一個跟霍氏銀行一樣在暗中收購田土的人：“我知道你在收購田土，我有一片田土……”
商富找霍海報告時，霍海一口把茶水給噴了出去。
趙嬰齊把番禺城外三裡地的一片土賣給了商富。
彆人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
簡單來說，那個地方是南越國文帝墓，在大漢被叫做南越國文王墓。
南越國文王，就是趙嬰齊他爹。
趙嬰齊把他爹墳頭給賣了！還說那是文帝墓，墓裡麵裝著金銀財寶玉石印璽，所以價格很高。
賣了三個億！
然後用欠條去兌換了半兩錢。
很明顯，霍海還是能兌換的出來。
“他真的，把他爹的墓都賣了，都沒考慮賣老婆。”
賭徒不應該都是起手賣老婆然後賣兒賣女嗎？
當天，番禺城，所有王族都跪在宮門口嚎啕大哭。
王上瘋了。
王上把他爹的墳頭給賣了！
王上真的要卷錢跑路嗎？
南越國，士農工商兵官衛武匠造丐王師妓，所有人都知道，趙嬰齊瘋了。
幸好，大家站在了大漢這一頭。
這一天，一艘船出發了。
一條長一百米，寬三十米的巨型遊輪出發了。
這艘船出發時，趙嬰齊噴了一口血。
他終於知道，自己算錯了什麼，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計算霍海有那麼大的半兩錢缺口，但實際上沒有了。
霍海沒有造幣，霍海也沒有用假錢，霍海的錢都是真的。
現在南越國物價降低到這個程度，就算再有一個南越國拿出來賣，霍海手裡的半兩錢都不會兌換光。
南越王宮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趙嬰齊：“黃同！召集大軍！朕要誅殺惡賊。”
朕？黃同擺頭。
王上是真的瘋了，趕緊給武侯大人稟報吧。
碼頭上，霍海摟著大肚子的衛長公主往前走。
衛長公主拍了一下霍海的手：“彆摟著，不舒服。”
霍海賠笑：“不摟著怎麼行，你大著肚子呢……”
衛長公主：“對了，我剛剛怎麼看到南越國丞相和將左還有大傅在向你稟報文書啊。”
霍海掏了掏褲兜子：“趙嬰齊的印璽是假的，真的在我這兒，內宮太監賣給我的。”
衛長公主：“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霍海：“這才多少點，我在長安城的資產，能買下五十個南越國。”
衛長公主：“可是你在南越國沒有啊。”
霍海笑了：“想知道？”
衛長公主：“算了，懷孕後對這些沒興趣了。”
霍海臉一挎，我的天老爺，你問一半不問了，我怎麼裝逼啊！怎麼裝逼啊！
不過馬上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咱們再多走幾步，現在天氣大，我知道你熱，多走幾步，鍛煉鍛煉，就快出生了……”
衛長公主：“取什麼名字啊？”
霍海：“就叫霍炎，為了他個小兔崽子，熱死老子了！”
衛長公主：“大哥當時不是說你不給自己兒子取名霍元甲，打斷你狗腿麼？”
當初霍去病讓霍海取名字，霍海瞎給取時霍去病這麼說的。
霍海：“那就大名霍炎，字元甲。”
衛長公主：“哎呀，他踢了我一腳。”
霍海：“？？？”
這麼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