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如此,鄭德音心想徽娘有母親是侯府,又有親兄弟,什麼都有了,前世算她運氣好,一路高歌成了太後母儀天下,這輩子還不如就嫁在冀州,如此不遠離故土,找個尋常人家相夫教子,平平淡淡一輩子,這還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呢。況且淮陰王此人前世就和自己不睦,夫妻二人幾乎反目,妹妹不嫁反而是好事。
想到這裡,德音心下稍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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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幾日繼續裝病,聽到沒有?”紀氏替徽娘掖了掖被子道。
徽音笑道:“娘,原本我也不想出去,哪個養身子的人願意風急天高時往外跑的。祖母這是想支開我們吧,我猜想準保是一件好事。”
紀氏刮了一下女兒的鼻子:“鬼機靈,一聽你就知曉了。你祖母雖然瞞的緊,可你爹昨晚已經和我透過底,淮陰王想聘鄭家女兒為王妃,她那麼急忙忙的嫁了,這樁親事不就落在你頭上來了。”
淮陰王?徽音記得此人也是英年早逝了,據說和大姐姐感情也很不睦,仿佛曾經聽紀氏說過說淮陰王原本有愛慕之人。
她隻道:“娘,淮陰
王也未必就真好,您彆聽風就是雨。”
紀氏卻道不然:“好孩子,你父親此人寒門出仕,武藝高強,帶兵一流,隻可惜他少謀略。他與呂威早已是麵和心不和了,然而我們又不是那等世家子弟都有自己的私兵部曲,一旦有人生事端,那些人就雞飛狗散了。淮陰王是吳王之後,吳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那個李珩是個傀儡太子。自古兄終弟及,父死子繼,指不定就輪到淮陰王了……”
“母親,魏王不也是皇上的弟弟嗎?”徽音笑著搖頭。
雖說前世魏王似乎也早逝了,但是重生之後,一切又是一個新的認知了。
可似乎淮陰王的確是一個好選擇,否則魏王早已成婚,魏王的兒子現下也才幾歲,總不能嫁魏王去吧?
紀氏說的,果然和徽音想的是一樣的:“魏王早已娶妻,除非去做次妻,可我女兒怎麼能做人家小?連我都不做。”
“娘,魏王要與我家聯姻,必定不會遂祖母之願。”徽音原本也考慮過亳州衛家,但想起前世她可是知曉衛家好人婦。
紀氏想來也是,母女二人都隻推說外邊太冷,身體尚未恢複雲雲。徐太夫人沒想到這對母女這般雞賊,她就想也不打緊,如若徐舅爺知道大姑娘許了人,肯定就不會促成此事了。畢竟徐氏被逼成下堂婦,都是紀氏一手策劃,徐舅爺怎可見仇人之女高嫁。
但她料錯了,徐舅爺聽聞大姑娘已經作配東宮太子後,立馬在接風宴上和鄭放道:“魏王素來敬仰將軍之才驍勇,願與侯爺結秦晉之好,聘下將軍次女,日後兩家一起報效朝廷。”
鄭放暗想魏王聽聞最近已控製揚州,實在是一門極好的親事,當下遂答應了。
此事徐太夫人知曉,不免對來的徐舅爺道:“我已經與你說過你外甥女作配太子了,如何又要求娶紀氏的女兒?”
殊不知徐舅爺道:“魏王曾與侄兒道,鄭家大姑娘為長女,能娶回來,與我等親上加親必定好,但若二姑娘也成,隻要促成婚事,與鄭氏結盟就好。”
坦白說與鄭家能結親就成,何必在於是誰?
徐太夫人氣了個倒仰,鄭德音遂在一旁照顧祖母,她原本得知徽娘不必嫁淮陰王很高興,到底可以平淡安康一生,不曾想造化弄人,前世她形同枯槁之生活,這輩子恐怕徽娘要體驗一把了。
殊不知,徽音暗自對自己道,就是嫁給淮陰王,也未必不能母儀天下?
她從不信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誰誰的命就一定好的,好命都是靠自己掙出來的,她就是要給自己掙出一條青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