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彆說徽音的格局小,如今她隻能在意自己的家人。
紀氏昨日還收到德音給她送的一對荷包,說是感謝她為她置辦嫁妝雲雲,紀氏其實是個人家對她好,她也容易心軟的人,徽音今日就是想告訴她真相。
“我聽說前幾日她去看了徐
氏,徐氏是什麼性情,她服不服氣您,您應該最清楚了。”
紀氏這才明白女兒的良苦用心,深以為然。
冬至過後,家中幾乎都在準備嫁妝,寶馬香車,仆從妝奩樣樣都要備下。大鄴素來最重視女子嫁妝,正所謂婚嫁送終,紛華靡麗。
鄭家作為一方諸侯,自然也不遑多讓。
一直忙到過年,紀氏都是家中最忙的人,徽娘不停地被人量體裁衣,因為她的春衫、冬襖、裘衣、裙子都是在不同的裁縫店做的。
她自己還得繡一些繡件,扇套、荷包,德音自然也是如此,長輩們都知曉,新婦們無論是嫁入皇室還是尋常人家,規矩雖然重要,但是進獻長輩準備的禮物也要有。
偏偏這個時候,新寧公主請鄭家姐妹二人到京中參加詩會,彆看如今還有彆的地方在打仗,但權貴們的日子依舊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新寧公主是何太後的養女,王貴嬪的女兒,嫁給了輔國將軍之子,出嫁聽聞已經幾年了。
前世徽音和這位公主不對盤,主要是李珩愛你就要冷落你那一招,對自己寵愛,卻對真愛呂笑冷漠,惹得這位常常熱心腸的公主看不慣。
顯然這輩子新寧公主真正想請的人不會是她,而是鄭德音,新寧公主和李珩關係素來極好,鄭德音馬上就要入主東宮了,她想見見未來的弟媳也是給李珩一個麵子。
她姐妹二人一起上京,公主府如何繁華富麗自不必說,徽音竟然看到了呂笑,二人說起來也算是當時落水的患難之交了。
這個傻姑娘居然還和徽音悄悄的道:“雖然這麼說不好,但當時我見殿下抱著你去的,你難過嗎?”
徽音故作不明道:“難過?難過什麼?”莫說前世她這個時候都沒動心,就這輩子更是惡心人惡心的要死。
呂笑見徽音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又想起她已然許了親,又生硬的轉了話題:“我聽說你已經許親淮陰王了,可是真的?”
徽音頷首:“你想的沒錯,就是這樣,我姐姐下個月出閣,我五月出閣,要嫁去建業了。倒是呂姐姐現下都是太子妃了,我還未及向你請安呢?”
就是前世徽音也並不討厭呂笑,她真的人如其名,笑口常開。呂威這樣的狠厲之人,居然有這般天真無邪的女兒,也是讓人覺得反差實在是太大。
呂笑倒是很坦誠:“什麼太子妃,不過是政治聯姻罷了,李珩似乎很討厭我,我是為了我爹才嫁的。”
呂威好弄權,但更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自然想名正言順。
這樣的場合德音比呂笑更混的開,呂笑雖然是呂威千金,但她不擅長那些閨中禮儀,也並不是很擅長交際,正好徽音自覺不是今日主角,默默在旁吃東西。
德音也微微看了徽音一眼,見她在一個角落坐著吃東西,而自己被諸人禮遇,本來今日請的人中呂笑應該成為主角,但她實在是笨拙也不著調,難怪前世太子不喜歡她?德音一邊不願意搶太子妃的風頭,另一邊又內心有些同情呂笑,但也沒辦法攔住大家更願意和她往來。
再見周圍也有不少她曾經的手帕交過來找他說話,這些人也和她年齡相仿,大多數許了婚。有的嫁到豫州去,還有的是嫁給父親的下屬,她們都各自有各自的煩惱。
她也猶豫要不要告訴妹妹淮陰王心中其實有人的真相,但想想也就作罷了,也許,有時候不告訴她,她還能夠歡喜幾天吧。
三月上旬,德音即將出閣,入東宮,成為新的良娣。
五月,淮陰王以長史官郭岐山,中郎將宇文當做迎親使,代替淮陰王下聘,輜車百乘,馬二十匹,聘金一千斤,另有名貴器具、布料等等。
鄭家也自然不會輸了,紀氏丈夫裴野過世之後,裴家錢財幾乎都是她繼承了,一些給裴朔娶妻置宅,還幫忙置辦了田地,另外還有不少就給徽音了,再有鄭放也是一方諸侯,嫁妝隻多不少,浩浩湯湯,奢靡非常。
徽音蓋上蓋頭,上了花轎,去往一條她前世未曾經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