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徽音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被李澄摟在懷裡,全身都汗津津的。他真像個火爐子似的,徽音想親他一下,但是想起自己還沒洗漱,就先閉嘴不哈氣了。
倒是李澄多年行軍,很是驚醒,他察覺到徽音醒過來,他立馬看向她。
此時,徽音一頭烏黑的鬢發順滑的散落下來,她皮膚雪白又柔膩,跟奶豆腐似的,偏偏昨日因為睡的晚,有一對黑眼圈,卻絲毫不減她的美感,反而有一種烏發蓬鬆的頹靡之美。
“昨夜讓你少看會兒書,非是不聽,還要我彈琴為你助興,你看看你都有了黑眼圈了,如此頑皮。”李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徽音撫著肚子道:“人家才嫁過來沒多久,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偏偏又做了娘,說真的我現在每天一起來,才發現自個兒是雙身子的人了。又不能動彈,還不能吹風,就連洗頭發也不能洗,沐浴也不能隨意沐浴。我知道天下女子有孕都是如此,但人家就是不舒服嘛。”
李澄聽她這般說,突然變得很會說話了:“天下的女子又怎麼會一樣呢?你素日嬌養長大,又是我李澄的妻子,如何會與旁人相同?我可是心中記掛著你的。”
“允執(李澄表字),雖說你嘴裡不說是為了我回來,可我知曉你心中肯定一多半為了我回來的。”徽音靜靜的說道。
李澄拿著她的手吻了一下:“是,我心裡的確惦記你。”
想到這裡,他迅速要起來,“我讓人給你端早飯過來,咱們一起用。”
“彆,我還是起來吧,我們去外麵的小廳用飯,讓她們先把炭盆擺上。”說著徽音就要起身。
李澄看了看外麵:“風雪太大了,就躺榻上吃,我先抱著你去榻上,擺好桌子,咱們倆一處吃。”
徽音臉一紅:“不行,不行。你沒回來也就算了,你回來了,我這般懶惰,到時候彆人會說我的。”
就是在自家,她母親雖然寵她,但是對她教養嚴格,也不許她這般放肆的。
李澄卻道:“起來做什麼,太冷了,隻要我不說你,哪個敢說你呢?就這樣,我抱著你到榻上去。”
他力氣很大,抱起徽音這樣不算瘦的女子都非常輕鬆,徽音被他抱在榻上,覺得和他又熟悉又陌生。他很寵她,但是嘴上也不大承認,說話黑白分明,有時候還喜歡和人杠,可和自己似乎從來沒杠過。
她是在榻上用的早飯,早飯吃的是羊肉湯粉,一碗下肚,她都覺得自己要胖好幾斤。
平日她雖然不會特地少吃,但都隻吃一小半,因為過了頭三個月,胃口就變好了,孩子若是補的太過,孕婦吃的太多了,孩子太大了,就容易難產。生孩子雖然重要,但她自己的命更重要。
李澄見她吃完之後,似乎有些懊惱,連手邊的核桃都不吃了,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廚房做的不合你的意。昨日你不是還和我說吃核桃很好的。”
他很難得關心彆人,因為關心多了,彆人以為你太過在意就開始拿喬起來。
“早上吃太多了,不成,我還是得穿衣裳起來走動一下。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情和你說,昨兒都忙忘了。”徽音說完,又搖鈴喊人進來穿衣裳起身。
她遂把自己有孕已經寫信回娘家的事情說了,還道:“我母親素來疼愛我,不知會不會給我送東西過來?再有,若是我哥哥或者我弟弟過來了,要不要告訴你。”
李澄當即就道:“若你兄弟過來,直接去信一封,我帶他去麵見魏王。”
“如此甚好,但也許他們不來,你這般說,我就知曉如何處置了。”徽音道。
李澄心想她果真把自己放在心上,她兄弟過來這樣的事情也要與自己商量,一切都聽憑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心裡也就快樂了許多:“到時候多留他們住些時日才好。”
“誒。”徽音聽著也歡喜。
現在其實她和他還屬於客氣的階段,但李澄的性格顯然能見幾分,比如中午二人吃飯時,徽音隨口說起徐州發生的一起命案。原來是本州肖富戶獨生女兒嫁給本州司法參軍,此司法參軍寒門出身,二人感情不協調,丈夫還因為打了她一巴掌,妻子要和這司法參軍的朋友成婚,二人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