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眠接過紙,看了一眼,這次的主題很簡單,隻有兩個字:音樂。
看了一會兒,班上其他人也沒有要接名額的意思,鄭意眠便緩緩點頭道:“那我試試吧。”
老徐拍拍她肩膀:“沒事,放輕鬆,隨便比比賽而已,又不是什麼重大比賽。能拿到獎最好,拿不到也算曆練了。”
說完之後,老徐便把課堂繼續交給老師,自己先走了。
老徐走了之後,鄭意眠才歎著跟李敏說:“你真是給我攬了個挑戰啊。”
李敏:“怎麼呢?”
鄭意眠指著上麵黑體加粗的“音樂”倆字對她說:“我從來沒畫過命題漫畫,而且也沒畫過跟音樂有關的東西。”
“沒事沒事,我相信你嘛,”李敏拱拱她的肩膀,“你就算瞎畫也能進決賽的,我相信。”
李敏雖然這麼說,但鄭意眠不可能真的瞎畫。既然是她筆下的人物,署上她的真名也好作者名也罷,都是她的心血,都要好好對待。
上完專業課正好是中午,鄭意眠跟梁寓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她還在思索著這件事兒。
鐵板飯在人為攪拌下滋滋作響,鄭意眠把雞蛋翻了個麵,問梁寓:“你小時候學過唱歌嗎?”
“沒,隻學過樂器,”梁寓抬眸,“怎麼了?”
“沒什麼,”她搖搖頭,“老徐不是給了我一個比賽名額嗎,比賽要畫命題漫畫,主題就是音樂。我家裡從小也沒給我培養過什麼音樂方麵的興趣愛好……”
梁寓還沒來得及說話,鄭意眠忽然靈光一閃,摁亮手機屏幕,驚喜道:“差點忘了,顧予臨是歌手,我可以多看看他的唱歌比賽視頻找找靈感啊。”
梁寓:???
鄭意眠正準備就著WIFI看一段顧予臨的個人solo時,手機鎖屏鍵忽然被人按下,屏幕歸於一片漆黑。
梁寓義正言辭:“吃飯彆玩手機。”
鄭意眠點頭:“嗯,那我回去再看。”
梁寓:“……”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梁寓采用一個新策略,問鄭意眠:“那個顧什麼,都會什麼樂器?”
“挺多的,”鄭意眠幾乎倒背如流,“吉他鋼琴小提琴手風琴,跳舞也跳得很好,唱功也很不錯。”
真是了解。
梁寓手裡的叉子輕輕敲著盤沿,在記憶裡搜刮一陣,這才開口道:“我學過架子鼓。”
鄭意眠:“嗯?”
他繼續道:“他會的都太大眾了,你們畫漫畫不都講求新意?所以,彆看他,看我。”
鄭意眠側頭,笑著問他:“你現在都還記得嗎?如果記得,我的確可以看看能不能從你身上取材。”
梁寓點點頭。
記不記得?
不管記不記得,都得記得。
這件事已經跟音樂漫畫都無關了,關乎的,是他的尊嚴。
確定了下周梁寓會在社團借來架子鼓之後,鄭意眠就開始回寢慢慢構思漫畫的大框架了。
W市的天氣真是變幻莫測,幾周前還烈日高懸,一說變天,立刻降溫十幾度,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坐在桌子前想大綱,獨自外出的李敏開了門,氣若遊絲地走進來,頭發是亂的,臉頰是白的。
老三詫道:“乾嘛呢敏敏?不知道的以為你怎麼了?”
“他大爺的,”李敏把拉鏈拉下一個口,控訴道,“這風也太他媽大了,吹得我發際線都快後移了!”
鄭意眠把自己還熱著的水杯遞給她:“明知道變天,你還出去乾嘛呢?”
李敏把手上的袋子扔到桌上:“還不是為了買這個破薑和可樂!我想著不是變天了嗎,煮點薑絲可樂防感冒什麼的。不出去還好,一出去,我他媽一個沒感冒的人差點被吹走了半條命。”
“辛苦了辛苦了,”老三指了指那一大瓶可樂,“你還買了牛飲裝的?一個人拎回來的嗎?”
“沒有,樓下買的,沒拎多久。我們人多,小可樂不夠喝啊。”
煮薑絲可樂的任務落在鄭意眠身上,李敏在位置上跟她說:“你全煮了吧,我當時本來就想著送點給梁寓他們的。一堆男生窩在寢室,哪知道什麼預防感冒。”
最後煮完,給大家分好了各自的量,鄭意眠就把剩下的可樂裝進了保溫杯裡,準備送去梁寓寢室。
梁寓寢室隻跟他們寢室隔一棟樓,很近。
在樓底下的宿管那裡登記了名字,鄭意眠就上樓了。
找到門牌號,敲門。
門裡的趙遠剛洗完澡,堪堪套了條褲子,聽到敲門聲,問道:“哪位高人?有何貴乾?”
外麵傳來鄭意眠的回答:“我,鄭意眠,給你們送點薑絲可樂。”
趙遠正準備走去開門,一辨識出外麵的人是誰,立刻識趣地頓住腳步,看向洗手間:“寓哥,我們嫂子來送愛心可樂了,你要不要開門啊?”
下一秒,已經脫掉上衣正準備洗澡的梁寓從衛生間裡疾步走出。
走到門口前,他對門外的鄭意眠說:“先等一下。”
而後,他回頭看向沒穿上衣的趙遠和老三,厲聲道:“衣服穿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趙遠嘟囔著套上衣服,剛穿好,一睜眼,就看到梁寓打開了門。
趙遠皺著眉問室友:“為什麼他讓我們穿衣服,自己卻不穿?”
作者有話要說:
當一個人開始不要臉了之後,他就隻會越來越不要臉。——糖吉訶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