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貴圈真亂(五)(2 / 2)

嗬嗬,正牌攻上線,馬上就要開撕了,真是讓人興奮啊。

阮青鬆神色複雜地看著白檀,“你不是最討厭悶熱天氣嗎?為何偏偏今日出來?”

白檀不以為意道:“偶爾改變一下愛好也不錯,比如我原是喜歡調香製香的,若是哪天厭了,讀讀書,寫寫字,也還風雅有趣,你說對嗎?”

阮青鬆心中一驚,冷著臉離開了。

“咱們這位麒麟才子脾氣倒是不小。”白檀打趣地笑了。

阮青鬆很早之前便立誌要走科舉仕途,年幼時就陸陸續續地傳出不少驚世佳作,在京城文人圈裡一直享譽盛名,不到十五歲就取得了舉人功名。

更妙的是這人深諳炒作之道。

須知當年在白檀有意引導之下,阮樂正個老狐狸原本已經注意到阮青鬆的異常之處,從而心生戒備的。

這也難怪,試問,一個本來隻懂調皮搗蛋、大字不識的孩童,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是寫詩,又是作文的,任誰能不懷疑?

阮樂正又是狡詐多疑的性格,心裡種種猜測一個比一個陰暗,看著阮青鬆的目光也越來越冷。

阮青鬆察覺到之後,方才醒悟自己一心想要展露才華,贏得阮樂正的全力栽培,卻忘了事出反常必為妖,自己做的確實有些過了。

然而,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冒然否認反倒難以自圓其說。

思來想去,阮青鬆定下一條妙計。他先是接連幾日嚷著晚上做了噩夢,夢到有一集獅頭、鹿角,虎眼於一體,尾巴長而粗的怪物追趕著他跑,一邊跑一邊噴火,那火焰直灼燒到他的頸背處,卻又不傷及性命。

流言莫名其妙就從白府傳了出去,眾人都感到驚訝好奇。

直到一日,有位白發蒼蒼的老翰林來府中做客,聽說此事後讓阮青鬆將那怪物畫在紙上,眾人看時隻見那怪物似龍非龍,似馬非馬,正是上古神獸麒麟。

再看阮青鬆一直喊疼的頸背處,果然浮現一個麒麟形狀的傷痕。

那老學士當即驚呼道:“此乃天降神跡,誠愚世侄,你這兒子絕非池中之物,將來怕是要成為麒麟才子!”

世人嘩然,之後卻陸陸續續地相信了這“麒麟才子”之說,否則怎麼解釋阮青鬆前後變化呢?

不過,這阮青鬆倒也心狠,竟能忍著疼痛,夜裡偷偷對著銅鏡用油燈灼傷頸背,還一聲不發,白檀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如今三年一次的會試馬上就要到來,朝野內外議論紛紛,眾人茶餘飯後都在猜測今次誰能夠一舉奪魁,進而在殿試上蟾宮折桂,到時候曲江宴飲、打馬遊街,以後就徹底成為人上人了。

據說,街頭巷尾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私設賭局,賭今次科舉誰能脫穎而出,眼下正有十位熱門人選,其中風頭最勁的赫然就是麒麟才子阮青鬆。

按照這個世界原來的運行軌跡,接下來可就是阮青鬆靠著背誦的古詩名篇,成功贏得上位者器重,風光無限的劇情了。

隻不過,現在多了白檀這個變數。

嘿嘿,白檀眯起眼睛,樂道:“我一向,最喜歡看戲了。”

最重要的是這婦人身後奴婢環繞,不遠處的博古架上擺放著價值不菲的寶瓶方尊,更有赤金打造的金蟾、麒麟、蝙蝠等物,個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果然是天不絕我,阮青鬆強壓著心裡的狂喜,以落水後頭疼為由,哄著那婦人將相關信息一一道來。

花見羞嬌俏一笑,柔聲:“鬆兒莫急,娘這就告訴你,這裡是白府,你爹姓阮,名樂正,字愚誠……”

阮青鬆故裝懵懂無知,越聽心跳越快。

攬月閣裡,阮白氏正逐一核實賬冊,白檀坐在裡間的暖炕上,稚嫩的小手握著特製的狼毫筆,有模有樣地臨摹名家字樣。

阮白氏雖然對白檀十分疼寵,卻並不嬌慣他,在某些方麵甚至比其他人要求更為嚴格,按照她的話來說,東都白氏豈可出平庸之輩?

待到寫完一張大字,侍女百歲上前笑道:“累了這半天,公子歇會,仔細手疼,婢子給您揉揉吧?”

穿著銀紅色撒花小襖的孩子仰頭,甜甜一笑:“百歲姐姐快彆忙了,我並不累,你若得空,不如撿些府裡的新鮮事說給我聽?”

百歲好笑:“公子想是整日待在房裡覺得煩悶了,現下春寒料峭的,夫人不得已才拘著公子,過兩日天氣暖和就不會如此了。”

白檀打了個噴嚏,揉著白嫩嫩的鼻尖,頷首:“我曉得。”

百歲絞了一方帕子,為白檀淨手,這才接過小丫頭遞上來的紅棗養氣茶,雙手捧了奉上來,“要說新鮮事,府內眼下正好有一件,點星齋裡的那位鬆少爺前些日子不是落了水嗎?也不知道怎的,醒來後竟像移了性情似的,言行大異於往昔,花姨娘尋術士請佛像,很是忙碌了幾日,把個點星齋鬨得雞犬不寧的,後來還是一遊方道士寫了副偏方,讓鬆少爺喝了碗符水,這兩日才漸漸好了,嬤嬤們議論起來,都猜測鬆少爺撞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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