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美貌小哥兒(十七)(1 / 2)

() 帝後大婚,按照祖宗們定下來的章程, 需要休朝三日, 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群臣晉賀, 包括鎮守邊陲的幾元大將, 也紛紛奉上賀儀, 帶著心腹,親自押解進京。

因此上, 司承硯與白檀雖為新婚燕爾, 卻著實沒有太多時間耳鬢廝磨, 親親我我。

婚後第二天夜裡, 司承硯先是抱著嬌柔可愛的夫郎恩愛纏綿了一番,事畢, 輕手輕腳地起身穿上一身黑色夜行衣, 罩上披風, 又拿了柄鋒銳無比, 寒光湛湛的匕首藏在衣袖間。

白檀正自昏昏欲睡, 見狀勉強撐開眼皮,迷迷糊糊地問道:“你做什麼?”

司承硯俯身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溫柔而笑:“無事,你且睡吧。”吹熄燈火, 來到殿外。

圓月高懸, 皎皎生輝, 涼潤的空氣直直湧入心肺, 讓剛從溫柔鄉中抽|身而出的司承硯頓時清醒不少,他攏了攏衣領,低咳了一聲。

一群身著黑色緊身衣,作武者裝束的男子從黑暗之中走出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恭謹地低垂著頭顱,默然不語。

司承硯目光平靜地掃視了一眼,吩咐身後的榮寶道:“照顧好君後,嚴禁任何人踏入長生殿,包括太後,倘若有人執意抗旨,殿前放肆,你隻管去取朕的尚方寶劍,先斬後奏。”

他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不比從前,若非此時朝堂局勢凶險,瞬息萬變,不可錯失良機,司承硯也不願以身犯險,深入虎穴,好歹尋到萬全之策,確保白檀無虞。

遇到白檀前,司承硯孤零零一個人,自然可以斬斷所有退路,勇往直前,甚至與人生死相搏,以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如今得到白檀,一向冷心寡情,無堅不摧的司承硯竟然也有了軟肋,懂得了何為牽掛。

不過,比起眼前一時痛快,司承硯更想與白檀相濡以沫,執手百年,所以哪怕是為了兩人日後能夠長長久久,和和美美,司承硯也必須放手一搏,將所有權勢悉數納於掌中。

榮寶六歲進宮,十二歲左右被撥到司承硯身邊,一待就是十八年,親眼看著他從綠豆芽似的小奶娃子,一點點長高長大,及至後來榮登帝位,成為九五之尊。雖然兩人名義上是主仆關係,但榮寶私下裡早已把司承硯當做是親人,始終耿耿進忠,未曾起過二心。

如今,司承硯突然有此異動,雖然不曾明說,榮寶也知輕重,認認真真地回道:“陛下放心,老奴定誓死護衛長生殿,不讓他人擾了君後安寧。”

司承硯回眸望了一眼寢殿,想到那人安詳恬淡的睡顏,心中頓時一柔,轉身率領一眾黑衣人大踏步離去,片刻就隱匿在濃濃夜色當中。

榮寶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表情凝重地站了一會,正要重新窩回角落裡,為君後守夜,卻不期然撞上白檀明淨如水的眼眸,頓時一個咯噔,“主子,您,您怎麼起來了?”

白檀一襲雪白褻衣,隨意披了件外袍,手持一把玄鐵鑄就,薄如蟬翼,吹毛斷發的長劍,正是司承硯口中所說的尚方寶劍。

他緩緩提起寶劍,並攏左手食指和中指,輕點泛著霜雪之色的劍身,淡淡一笑:“司承硯也太瞧不起人了,我都已經嫁給他了,他若有什麼不測,我能脫身獨活?再者說,難道我就不敢殺人了麼?”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既然宇文宣和司承禮膽敢覬覦皇位,且一再咄咄相逼,白檀也隻能拋棄他那些不合時宜的仁善之心,奮起反擊了。

深夜,繁都楊柳胡同。

沙漏細細流淌著,打更人獨自穿過大街小巷,一路寂寂無人,朦朧縹緲的霧氣中,偶爾傳來一兩聲蒼老嘶啞的呼告。

突然,幾抹黑影快速從眼前飄過,迅速消失不見。

打更人險些駭破了膽,費力地揉了眼睛,虔誠祈禱道:“阿彌陀佛,但願是小老兒我老眼昏花……”

虎威將軍府的主院內,任西平睜著銅鈴大的一雙眼,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身旁的夫郎被驚醒,不滿地說道:“任老四,你要是不待見我,儘可以滾去睡書房。”

任西平憨厚地笑了笑,討好地將那瘦弱不堪的人抱入懷中,“我怎麼舍得嘛。”

那人見他終於不在床上翻烙餅,疑心道:“說吧,到底怎麼了?”

任西平躊躇半晌,被那人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連忙老實交代:“我總覺得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麼壞事要發生,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宮裡麵的氛圍也很不對勁,還有宇文將軍,他……”說到後來欲言又止。

周雨等了一會,不耐煩地罵他:“任老四,你舌頭讓貓兒叼走了?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任西平皺著一雙濃黑的劍眉,吭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雨當即就火了,毫不客氣地踹了任西平一腳,“好啊,你現在都敢有事瞞著我了?”

見自家夫郎動氣,任西平立刻慌了手腳,急聲解釋道:“小雨,不是我故意瞞你,我是怕你被宇文將軍盯上,反而受我連累……”

“哼,又是宇文將軍。”周雨輕聲咒罵一句,埋怨道:“傻子,就你這心眼,多早晚被宇文將軍賣掉還幫著劃拉銀錢呢。”

“嘿嘿嘿。”任西平挨了罵也不生氣,笑嗬嗬地摟著人一頓亂啃亂咬,直親得周雨麵色緋紅,暈生雙頰,氣喘籲籲地踢他:“蠻子……”

正漸入佳境,任西平忽然神色一變,收斂了調笑之意,用被子將周雨牢牢裹住,嚴肅地囑咐道:“小雨你待在房間裡,千萬彆出來。”自己提了佩劍,沉著臉走至庭院。

秋風蕭颯,月明星稀,一片片枯黃的落葉飄零而下,斑駁黑影不斷搖曳,幻化成各種詭異的姿態。

任西平緩緩抽出長劍,嚴陣以待。

一抹亮光劃破長空,迎麵刺來,任西平欺身而上,橫劍於身前,將那雷霆一擊用力格開。

短兵相接之際,雙方齊齊暗讚了句:“好身手!”不過一息之間,兩人又過了十幾招,一時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正在此時有人輕聲笑道:“任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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