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成為白月光(十五)(1 / 2)

() 為期兩天的期末考試終於落下了帷幕, 白檀實力擺在那兒, 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跌出年紀前十, 所以壓根沒在怕的。

顧謹城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 也可能是被顧深許諾的優厚條件所誘|惑, 竟然一副卯足了勁的派頭,考試間隙也不忘爭分奪秒地進行複習, 在白檀麵前倒是少了許多話。

最後一場結束的時候, 整個高三都沸騰了, 不少學生前腳走出教室,後腳就開始上躥下跳, 還有人為了發泄情緒, 或是考得不好有心賭氣,當場就撕準考證、扔輔導資料, 鬨哄哄得引來不少追隨者,天空頓時落下一場白花花的紙片雨,比前些天的雪景也不遑多讓了。

考場裡暖氣充足,春意融融,甫一走出來寒風就兜頭蓋臉地吹了過來, 白檀打個了噴嚏,往羽絨服裡縮了縮。

這羽絨服款式簡潔大方, 剪裁精致考究,穿起來輕薄又保暖,非但不會讓人顯得臃腫, 還把少年人的青春活力、蓬勃朝氣都彰顯了出來,尤其墨黑色的料子,襯得白檀羊脂玉般的肌膚越發潤澤細膩,雖然送到白檀手上時,吊牌和內層軟質標簽都已經細心剪去,但隨手一摸也知價值不菲。

這些都是顧深的手筆。

四周都是嘰嘰喳喳的交談聲,有人興奮,有人失落,也有人一笑置之,渾不在意。

“噯,那不是白檀嗎?”

“對對,走,問問他去!”

眼看著一群學霸級的人物圍過來,想找自己對答案,白檀嚇得落荒而逃,貓著腰隱在人群後往外逃。

正鬼鬼祟祟開溜呢,顧謹城隔著紛亂的人群,一眼瞅見了他,大步邁過來,嘴裡還不忘數落:“你平常不是最喜歡跟這群人談天說地嗎?現在又慫成這個樣子。”看他臉上的表情,就差說是“談情說愛”了。

白檀擺擺手:“那不一樣,今兒天氣這麼冷,在風口上站一會非凍成傻子不可,而且小叔說不定已經到家了,總不能讓長輩等著吧?”

顧謹城虎著臉,瞪退了一群想要繼續糾纏白檀,且視白檀為偶像的迷弟迷妹,拽著人就走,觸及白檀冷冰冰的手,心道這家夥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將少年纖白柔嫩的手掖進自己口袋裡,用略顯粗糲的手指緩緩撫摸幾下,感覺心臟砰砰砰得一陣狂跳,越發唇焦口燥。

“顧謹城……”白檀似有所覺,腳步踟躕。

顧謹城呼吸一滯,故作自然地問道:“怎麼了?”

少年默然垂首,幾縷烏木般的頭發軟軟覆於額前,隨著微微顫抖的雙肩而上下起伏,兩粒米粒似的潔白牙齒輕咬唇瓣,模樣滑稽又可愛。

顧謹城莫名,伸出另一隻手去戳他,誰知少年驀然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哈哈,好像紅豆在舔我……哎呦,不行了,哈哈……”

家裡傭人李嬸養了一隻寵物狗,後來下了幾隻崽,其中一隻渾身雪白,額心一抹紅,不但長相漂亮討喜,性子也最聰明乖巧,偏偏還是隻名副其實的“顏狗”,偶然見了白檀一麵就再也走不動道了,各種撒嬌賣萌,勾得白檀抱住就不撒手。

李嬸有心將小狗崽送給白檀,但是考慮到自己如今都是借住在顧宅,顧深又有潔癖,白檀隻好忍痛拒絕,央求李嬸經常帶它來玩。

後來,有一次顧深下午提前回家拿文件,路過花園時剛好看到容色昳麗的少年抱著小狗崽玩耍,點綴在額心間的一粒朱砂痣殷紅似血,與小狗崽額心的一抹紅色相映成趣。

顧深駐足良久,險些延誤之後的會議。

再然後,小狗崽就大搖大擺地入住了顧宅,顧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紅豆”。

顧深是下午五點左右到的家,他剛去外地視察完工作,又在路上處理了幾份文件,實在累得不輕,洗完澡換了身家居服,坐在客廳沙發上,單手捏著遙控器,漫無目標地切換著頻道,最終停留在一檔搞笑綜藝節目上,耐著性子勉強看了約有三分鐘,便興趣缺缺地移開了目光,輕聲道:“不如之前幾期有趣……”

管家勸他早些上去休息,顧深不置可否,隻單手撐著額頭,靜靜望向莊園入口方向。

夕陽餘暉下,一輛黑色汽車平穩駛入視線,兩抹高挑修長的影子緩緩靠近主宅。

顧深露出一抹淺笑。

見到顧深,顧謹城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反倒是白檀忍不住麵露喜色:“小叔,你回來了?”顧深每次出差都會順帶買些地方特產,大多是些糕點、零食、玩具擺件之類,妙趣橫生,費不了多少錢。

白檀知道這是他作為長輩的一份心意,很是感激,收禮物時也沒多做推辭,不然就太顯生分了。

“快過來坐。”顧深頷首而笑,“南市的鮮花餅不錯,我多買了一些,已經讓李嬸拿去加熱了,等會再配上一杯奶茶,嘗個新鮮吧。”

“甜膩膩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顧謹城書包一扔,歪躺在另一組沙發上扣手機。

顧深見他沒骨頭似的,癱成一團爛泥,心有不悅,麵上雖然不大顯,如水般淺淡的目光卻冷了下來。

白檀有心緩和他們叔侄倆的關係,見狀便湊到顧深身旁,轉移話題道:“小叔,你這幾天不在家不知道,謹城最近可用功了,就差沒有頭懸梁錐刺股了。”

一邊說,一邊留神注意顧謹城的反應,果然看到他手上動作慢了下來,手機屏幕上的遊戲角色瞬間被殺。

白檀竊笑,顧謹城再怎麼狂傲酷炫,麵對顧深這位僅剩的骨肉至親,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在白檀看來,顧深叔侄倆之所以走到現在這一步,固然跟二人特殊的家庭背景,不凡的生活機遇有關,但缺乏溝通也占了很大一塊因素。

顧深冷淡矜持,寡言少語,顧謹城年輕氣盛,性情浮躁,再加上叔侄倆畢竟流著同樣的血,骨子裡一樣倨傲,指望他們主動放下身段跟對方促膝長談,簡直是癡人說夢。

顧深聞言未見多大觸動,反而問白檀道:“你怎麼知道他頭懸梁錐刺股的?是夜裡守著他讀書了?還是跟他同吃同睡了?”說著,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狹長深邃的雙眼微微眯起,越發顯得晦暗莫測,平添幾分詭譎,肖似狐狸。

這語氣怎麼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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