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段厭拎著一個包裝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食盒,笑吟吟地說道:“顧總惦記著白檀前兩天想吃甜點,聽說百香園手藝出眾,特意繞了一大圈,趕在人家下班前過去買了一些,對了,謹城和白檀呢,應該還沒睡吧,快點把他們喊下來,再放放就不新鮮了。”
顧深輕咳一聲,瞥了段厭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了句:“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囉嗦了。”
哈,也不知道是誰聽人隨口說了一句,就一路緊趕慢趕地跑去,巴巴地買了一大盒,現在又矜持起來了。
管家親自上樓去喊顧謹城和白檀,過了僅有兩分鐘,就一臉焦急腳步匆匆地跑了下來:“先生,少爺和小白都不在,手機也關機了。”
顧深微微變色:“打電話給保衛科。”
保衛科人員檢視了所有監控設備,很快就過來回複,說是顧謹城和白檀在晚上八點左右,偷偷沿著花園小徑溜了出去,因為當時光線昏暗,顧謹城又十分清楚監控設備覆蓋區域,所以僅在視頻中偶一閃現,便被安保人員忽略了過去。
顧深表情又沉了沉:“啟動定位裝置。”
保衛科人員依言打開電腦,就看到一個微弱的小紅點,出現在市地圖之上,放大細看竟然是西二街區。
客廳裡死一般寂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西二街區是有名的龍蛇混雜之地,除了形形色色的生意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全市數一數二的gay吧“dark night”。
顧深沉默片刻,霍然起身往外走去,段厭拿起他的風衣一言不發地追上。
西二街區。
一輪殘月高懸於天空,清輝難以刺穿此地的黑暗,路邊行人如織,熱鬨而嘈雜,汽車平緩地從高大的梧桐樹下穿梭駛過。
遠遠地,還未到dark night,就聽到一片混亂喧鬨,隱隱有人大聲喊叫,嗓音尖利的剮蹭著人的耳膜,人群像是受到什麼驚嚇,慌亂得四散潰逃,幾句含糊不清的對話隨風飄了過來。
“血……好多血……”
“怎麼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有人喝高了動起手,朋友勸架,後腦勺挨了一板磚,哎呦,當時就躺那兒了!”
“天啊,那還能救得活嗎?”
“我估計懸,唉,那麼好看一孩子,真是可惜了。”
……
心臟忽然毫無征兆地泛上一陣疼痛,顧深白了臉色,不等車停穩就倉促跑了出去,分開人群,看到滿身血汙癱軟在地上的少年,分明就是白檀。
俊美昳麗的五官在月色下,脆弱而妖異。
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陸嘉爾及一眾追隨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顧謹城酒醒了一半,大聲慘叫著衝過去就要去抱白檀,哆哆嗦嗦地說道:“彆,彆這樣……白檀,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
手指將要觸及白檀的一刹那,肚腹處突然挨了一腳,顧謹城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赤紅著雙目的顧深俯身,動作輕柔地撫摸少年冷冰冰的臉頰,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踉蹌著跪倒在地,一邊又一遍地說道:“睜開眼,白檀,睜開眼看著我,彆睡,千萬不能睡…”
誰,誰在喊我的名字?白檀沉溺於自己的意識中,起起伏伏,感到前所有未的疲倦,他想要閉上眼睛歇一歇,耳邊卻有人堅持不懈地呼喚著他。
白檀費力地睜開眼睛,顧深英俊疏朗的臉龐隱在燈光下,明明是近在咫尺,卻似被時光衝淡褪色的水墨畫,漸漸看不清眉眼。
“小叔。”少年這樣喚他,像是蒙了一層紗,虛無縹緲。
顧深應聲道:“是,是我,我在這裡呢。”
看著這樣慌亂無措的顧深,顧謹城隱約猜到了什麼,驚疑不定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略一動作,腦後便有更多鮮血肆意流出,蜿蜒成一條條猩紅的蛇,到了這一刻,白檀也沒有時間去埋怨顧謹城衝動易怒,或是投訴係統不作為,他張了張口,費儘心力想要在這最後時刻回報給顧深些什麼,以報答對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拂,他想了想,不由啞聲道:“小叔,要,要快樂,彆……彆怪謹城……”
話音剛落,少年皓月般皎潔無暇的手臂失儘最後一絲力氣,軟垂下去,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
那天夜裡,顧家家主顧深最後一次在人前落淚,此後多年,始終心硬如鐵,不苟言笑。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的,在兮和筆下,全世界的酒吧名字都叫做夜色、魅色、暗夜,沒有見識的鄉下土包子寫文就是這麼無所畏懼。
對啦,昨天看到一篇關於女媧造人的**文,小受是天地間第一個人,萌得不要不要的,然後為了把它推薦給好基友,我們倆人之間發生了如下一段沙雕對話:
哎哎,我問你啊,古今中外,第一個玩手辦的大佬是誰啊?
彆想驢我,看過這個段子,秦始皇唄。
不對不對。
那是誰?
是女媧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