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與神同行(完)(1 / 2)

() 燈光再次亮起, 白檀整理好淩亂的衣襟, 四處一望,仍然是身處手術室, 隻不過其他人全都靜止不動, 變成了泥塑木雕般無生命的東西, 就連牆上的掛鐘也始終停留在七點一刻。

塔納托斯語氣隨意地說道:“這原本是蘇西死亡的時間。”

白檀走到蘇西麵前,最後看了一眼這位從小伴隨自己長大的鄰家小妹妹。他知道單純以現代科技, 根本難以救治蘇西, 所以, 一開始就做好了三手準備:手術成功自然是上上大喜;若是不成功,白檀便會以漢娜當年曾使用的巫術“血魂祭”, 將自己僅剩的生命全都轉移給蘇西;若是連“血魂祭”都不得施展, 那唯有想方設法逼出死神塔納托斯,與他做一場交易了。

事到如今, 一切都在白檀預料之中,他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無論如何,蘇西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想到此處,白檀對塔納托斯:“救活她吧。”

塔納托斯意有所指:“然後呢?”

白檀轉身, 衝著塔納托斯淺淺一笑:“然後,我就是你的了。”

塔納托斯眼神猛然一亮:“一言為定。”對白檀而言十分為難的事, 於死神大人,哦,不, 應該說是冥王大人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蘇西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乾癟枯瘦的身體,也再次煥發出生命力。

做完這些,塔納托斯眷戀地將白檀擁住,“從今以後,你就徹徹底底是我的了。”

臨走前,白檀又道:“抹去這些人對我的記憶吧。”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太過奇怪,再者說,蘇西還對他起了愛慕心思。

誰知塔納托斯方才就已動手完成,還道:“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他們保留對你的記憶。”忍受其他人對自己愛人的覬覦,對一個喜歡吃醋的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懲罰。

蘇西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但她卻絲毫沒有酸疼不適感,反而如同渾身泡在溫水裡一樣,暖洋洋的,透著慵懶和酣睡後的饜足,簡直元氣滿滿。

自從生病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夜裡通常要疼醒兩三次,這種精力飽滿的感覺著實久違了。

眼睛半閉半睜之際,麵前出現一張模糊的笑臉,蘇西心頭湧上一股蜜意,下意識囈語道:“蘭斯……”

“蘭斯是誰?”布萊克將幾朵玫瑰花放進瓶子裡,撫了撫蘇西的頭發,順口問道。

蘇西徹底清醒了過來,病床前的青年陽光帥氣,擁有一副絕對不輸於男明星的身材,皮膚呈現健康的淺巧克力色,稍微有些黑,但也因此,笑起來時一口白燦燦的牙齒格外耀目。

“蘭斯當然是……”蘇西張嘴欲言,腦海中卻一片空白,檢索不到任何跟“蘭斯”有關的信息,她有些苦惱地喃喃自語道:“對啊,蘭斯是誰呢?”

布萊克不以為意:“想不起來就算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傑克醫生說了,你要多多休息,不能耗費心神。”

“傑克醫生?”

“是啊,你的主刀醫生,蘇西你這次能夠平安無事,多虧了他,叔叔阿姨為此特彆感謝傑克醫生,送了他不少禮物呢。”

“傑克……”蘇西將這個名字反複咀嚼了幾遍,隻覺得陌生無比,反而是看似與自己毫無交集的“蘭斯”更能引發共鳴,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好了。”布萊克見她忽然情緒低落,上前握住女孩雙肩,輕輕落下一吻,“好好休息,過幾天我陪叔叔阿姨一起過來,接你出院,到時候咱們去海邊度假,好不好?”

蘇西驚詫地摸了摸被吻過後的側臉,“布萊克,你為什麼吻我?”

布萊克哈哈大笑:“蘇西,你忘記了嗎?我在追求你啊!”

地層之下,陽光照射不到地方,有一處體積龐大,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宮殿群,其中尖塔穹頂,高低錯落,根根直指上空,奇絕瑰麗,璀璨奪目,華美張揚之處,尤勝西方油畫上曆朝曆代的王宮。

塔納托斯單臂攬著白檀,一襲黑袍巧妙地將人置於自己羽翼之下,唯獨露出一張傾城絕色的臉龐。

兩人的身影浮於王宮之上,無數幽冥鬼怪、亡魂神侍,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自己的動作,滿臉肅穆和尊敬地跪倒在地,畢恭畢敬地說道:“參見吾王。”

塔納托斯前所未有的高興,“死神”一職雖然僅在冥王之下,到底要受人牽製,不可隨心所欲。現在他除去心腹大患,得以站到權力巔峰,連那些自遠古之初就與他一起萌生意識的神明,都不得不避讓鋒芒,再加上夙願一朝得償,與青年一同享受眾人朝拜,可以說是人生無憾了。

迥異於塔納托斯的喜形於色,白檀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緘默不語,順從地跟在塔納托斯身邊,在眾人簇擁下來到一座格外精美華麗的宮殿。

室內擺滿了不知名的奇珍異寶,飾以人魚織就的紗幔,牆壁鑲嵌著碩大圓潤的珍珠、精心打磨過的翡翠,彆具匠心地組成一幅幅清新悅目的畫麵,流光溢彩,明豔生輝。

塔納托斯揮退侍從,彎腰行了一禮,十分紳士地衝著白檀笑道:“歡迎來到你的王國,親愛的蘭斯。”

白檀似笑非笑:“我的?”

塔納托斯執起青年的手,愛憐地吻了一下,“這些當然都是你的,我的王後。”

“彆忘了,我的壽命很快就要到儘頭了。”白檀壞心眼地提醒對方,“哦,對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呢。”

知道他是想到了父母及漢娜的死,以及自己不久就要到來的死期,塔納托斯快速回憶了一番當年的所作所為,生平頭一次產生後悔的情緒:因為工作害死了嶽父嶽母,還有對象他外婆,又對**期的對象出言不敬,一不小心把人給逗急了、逼狠了,也難怪對方一直耿耿於懷。

思及此處,塔納托斯有些窘迫地說道:“親愛的,那些都是命數,如果人人都能輕易改變,會讓人界大亂的。”言下之意,有蘇西一個例外就夠讓人頭疼的了,不能屢屢擾亂秩序。何況,時隔多年,白檀的父母及外婆,早已又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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