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同學不是桉城本地人,是桉城隔壁市的,想通點是家境殷實,和桉城那幫權貴圈或多或少有些交集,圈子裡有個風吹草動,自然也能收到風聲。
秦棠忍不住問同學,“照片是哪裡來的?”
同學叫薑怡,說:“朋友發給我看的八卦。”
“你認識照片上的人?”
“男的不認識,女的認識,女的是我朋友姐姐的同學,這女的前不久爺爺去世,家裡內鬥的厲害,據說這男的背景很深,和這女的是舊情人,女的以為找到靠山了,結果又傳出這男的和另一家的千金在交往。”
秦棠恍惚了一下,血液蹭地往腦袋湧,有片刻失神。
薑怡翻出一張照片,“這個女生,她家以前做房地產的,挺有錢的。嘖,其他彆說,這男人還挺帥,很有男人味,怪不得能在花叢遊刃有餘呢。”
秦棠看到照片上的女生一眼想起來那是之前張夫人要介紹給張賀年相親的女生,姓陳,叫陳敏頤,張夫人很喜歡她來著。
薑怡突然想起來,“秦棠你不是桉城人麼,你認識他們不?有沒有什麼八卦聊?”
“聊什麼八卦?我聽聽。”
說話的是另一個留學生叫陸城,是北方人,
班裡就他們三個是z國學生,一來二去就熟了,上課會坐在一塊。
陸城是被迫來m國留學,他在國內考研失敗,被家裡人送出來鍍鍍金,家裡又是做醫藥行業的,他學個三年回去做管理繼承家業,沒有就業壓力,更不用卷生卷死。
平時有空吃喝玩樂一樣不落。
薑怡比較有上進心,不想回去被安排聯姻,目標是念完三年繼續留下來讀博,走科研方向。
秦棠和他們倆的情況都不一樣,她的計劃被張夫人影響,從而導致就算在這裡完成學業,現在讀的專業和臨床兩個方向,如果回國想做臨床還得重新學起。
以至於她以後的方向要麼從事醫學相關工作,要麼跟薑怡一樣做科研方向的。
薑怡收起手機,“沒什麼八卦。”
她可以和女生一起聊八卦,但不能和男生聊,有些事,男女共情不了,也說不到一塊去,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被陸城覺得她很八卦。
薑怡沒告訴陸城,秦棠自然不會說,她的心尖正疼著,注意力都在薑怡剛說的那件事上。
她走後,張賀年不止和葉繁姿有來往,還和陳敏頤見麵相親了嗎?
秦棠腦子嗡嗡的響,握著筆的手因為太過使勁而微微發顫。
下課後,薑怡拉著秦棠去吃飯,陸城跟其他人有約,不跟著來,就她們倆。
學校食堂能吃的就那幾樣,薑怡看了一圈,瞬間沒了胃口,拉著秦棠去學校附近的中餐館吃飯。
秦棠很少出來吃飯,吃飯都是aa,薑怡看出她經濟拮據,每次搶著買單,不讓她出錢。
秦棠不喜歡占彆人便宜,實在搶不過她,下次吃飯就會主動去把單買了。
薑怡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不會挑特彆貴的地方吃飯,她沒明說,秦棠是能感覺薑怡是在照顧她的感受。
薑怡從來不問她家做什麼的,倒是陸城偶爾開玩笑會問秦棠家裡有那麼窮了,都出來留學了,怎麼吃頓飯都吃不起。
陸城每次神經大條都被薑怡懟,也因為如此,薑怡不喜歡和陸城聊八卦,有什麼事都跟秦棠說,秦棠嘴巴嚴,不管她說什麼,都不用擔心秦棠會說出去。
就是因為秦棠嘴巴太嚴了,薑怡想從她嘴裡撬八卦都撬不到半點。
晚上回到公寓,碰到了房東,打過招呼,房東出門離開。
房東正是王叔安排的人,負責盯著她在這邊的生活,王叔要她每天報行蹤還不夠,房東時不時會回來盯梢,確認她是不是老實待著。
就是怕她偷偷回國。
秦棠是想過,可是沒忘記自己的處境,回去了,隻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那樣的麻煩可能帶來的後果不是她可以承擔得了的。
……
國內,張父回到張家沒見到張賀年的身影,倒是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張賀年來州城了,受了傷,發高燒,在家裡耗著,死活不肯去醫院。
張父沒想到張賀年跑去州城了,連夜趕了過去,到了地方,在家裡見到萎靡不振的張賀年,他掛著水,燒糊塗了,還在說夢話。
老爺子看到張夫人冷嗬一聲,叫張夫人到一旁說話,張夫人還沒開口,老爺子聲音雄厚問她:“秦家那姑娘你帶走了?”
“誰?”
“賀年托我照顧秦家的那姑娘。”
“我不清楚老爺子您在說什麼。”張夫人裝傻裝到底。
老爺子犀利的眼眸一眯,將張夫人那點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賀年前幾天跑我這裡來問我,是不是我出賣他,我告訴你那丫頭要來我這裡,我就尋思這事是不是又跟你有關係!”
“賀年胡說八道。”
“胡說什麼了,那小姑娘惹什麼事了,要你親自動手將人送出國?你看見沒,賀年受了傷還跑我這裡,高燒不退,還不肯去醫院,多半是為了秦家那姑娘的事來的。”
張夫人這
下肯定老爺子還不知道張賀年和秦棠的事,腰板自然直挺了些,“老爺子,您彆聽賀年胡說,賀年一向反骨,您不是不清楚,他就是不樂意被我們安排相親,故意唱反調。”
“所以呢,和秦家那姑娘有什麼關係?”
張夫人,“那得問賀年,誰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把秦棠送您這裡來,是秦棠自己要出國的,我隻是幫她圓夢,何況秦棠出國的費用都是我承擔,我對她那麼好,賀年不領情,還和我作對。”
老爺子表示懷疑,吹胡子瞪眼的,“你有這麼好心?”
“爸,您說的什麼話!說得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我還能欺負秦棠那麼小一個姑娘?”
老爺子正要說話時,房間裡突然傳來動靜,緊接著張父的聲音響起,
“你小子反了天啊!”
張父早些年也是當兵的,那個年代出身的,脾氣都不小,尤其是對張賀年本就有意見,這次過來,是帶著一身火氣來的。
老爺子和張夫人進屋一看,遍地狼藉,張賀年沉默坐在床邊,整張臉不自然的潮紅,是發燒導致的,他還拔掉了輸液管的針,手背針孔滲著血絲。
張夫人趕緊拉著怒不可遏的張父,“賀年發燒呢,你乾嘛呢這是,彆生氣了,有什麼事坐下來聊。”
老爺子更惱火,發白的胡須一顫一顫的:“你們父子倆搞什麼?要打滾出去打!”
“老爺子您也消消氣,砸壞的東西我來賠,您彆生氣。”張夫人當起了和事佬,這祖孫三個沒有一個省心的。
張賀年起身踉蹌了下準備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張父出聲問他:“又去哪?”
張賀年一言不發,渾身宕著低氣壓,又被老爺子叫住,“你不要命了?發著高燒亂跑什麼?回來,躺下,我叫醫生重新給你紮針。”
說著,老爺子出去了。
張夫人趕緊將張賀年拽回來,不碰還好,一碰到他身體,那叫一個燙,張夫人還是心疼兒子的,說:“你彆折騰了行嗎,先躺下,乖乖等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