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庭沉默片刻,問葉繁姿:“你上次說張賀年和秦棠是在北城那年就勾搭上了?”
“我在北城的朋友告訴我的,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後來她被張家送出國,對外說是留學,實則被張家棒打鴛鴦。”葉繁姿摩挲著茶杯回答他,“否則你以為她突然出國留學。”
周楷庭覺得自己是個小醜,真和他猜的一樣。
凡事有跡可循。
葉繁姿和陳湛互相交換了視線,彼此不言而喻。
周楷庭重重放下茶杯:“你北城的那個朋友是誰,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倆早就勾搭一塊了,我要他們倆身敗名裂!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倆的破事!”
陳湛忽地笑了:“你不怕張賀年找你麻煩?”
“我怕他什麼,隻要把消息傳開,他哪裡還有空閒找我麻煩,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就不信了,他顧得那麼多!還有張家,他不要臉,他家總歸要臉吧!”
想起秦棠那副避之不及、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他的後牙槽就咬得厲害。
把他當猴耍,他才不是好惹的。
陳湛勸他:“冷靜點,不要做這種事,秦學的父親都離了婚,按理說,他們倆沒有任何世俗的阻攔,彼此有感情,也說得過去。”
“放屁,難道所有人都跟他們倆一樣不要臉?何況重要的不是這事,而是給他們添堵,不是都訂婚了,那怕什麼,遲早都要公之於眾,總不能隱婚吧,這樣,我幫他們一把。”
葉繁姿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這個圈子,其實爛人很多,比張賀年和秦棠玩得更不道德、更開的多的是,但他們倆的關係比較禁忌,還算純情,尤其好上的時間很值得做文章。
……
九月初,迎來一波高溫天氣。
秦棠除了去考試的時間,其他時間不怎麼出門,在家裡待,和年年玩。
年年長大了一圈,還是那麼黏人,隻要秦棠出現,它一邊喵喵叫一邊爬她身上,最喜歡的是窩在她懷裡踩奶,一邊踩一邊開車,呼嚕聲不停地。
每次秦棠喊年年,張賀年在場準有意見。
改名是改不了的,她不讓改,他隻能乖乖忍受著。
好幾次晚上正熱情的時候,她故意貼在他耳邊嗲著聲音喊“年年”,故意的,他差點當場繳械,沒崩住,狠狠教育起她。
將人翻過來,背對他,他裝作凶狠的樣子打她屁股,巴掌聲音清脆,一聲又一聲,凶神惡煞問她還敢不敢調戲。
“身上哪兒都沒長肉,膽子倒是肥了不少,逗到我頭上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喵喵?”
他沒下狠手,裝模作樣嚇唬她的。
她不經嚇唬,躲進被子裡。
他的力氣不小,她長這麼大,隻被秦父打過巴掌,挨過母親的尺子……唯獨沒被打過屁屁。
羞恥又禁忌。
還是被他打。
最後還是他哄,哄不好了,隻能吻她,貪婪描摹她的眉眼,視線將她完全籠罩,暖黃色的光線遍布臥室每個角落,沒放過她臉上每個細微情動的表情。
她很美,有辨識度,渾然天成,以前年紀小,沒長開,現在多了不笑時清冷有距離感。
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隻在他身下綻放、絢爛。
……
九月初,張賀年收到阿韜的電話,得知葉桓的情況有所好轉,張賀年親自去了一趟,見到葉桓,葉桓瘦得厲害,受到刺激不小,醒過來後不願意開口說話。
他見到張賀年也是一樣。
“他一直這樣。”
退出病房,關上門,有醫護人員二十四小時照顧,監控全方位布防。
阿韜雙手插兜,“醫生說他受到的刺激太嚴重,創傷應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口。”
張賀年下意識想點煙,舌尖沿著後牙槽舔一圈,頂了頂腮幫子,忍住,說:“繼續看著。”
阿韜嘿嘿笑:“我辦事,放十萬個心。”
張賀年拍他肩膀:“辛苦。”
“咱倆誰跟誰,說這些,要不是當年賀哥撈我,我也沒有今天!”
阿韜心裡一直記得,當初他沒錢去玩地下賽車,年輕不知道收斂的年紀,得罪了不少人,他每次和人拿命賭,有次被人暗算,車子被動了手腳,他差點上了被動過手腳的車,是張賀年出麵,沒讓他上車。
他得罪的人是出了名的二世祖,脾氣大,仗著家裡有錢,為所欲為,發話要弄死他,在桉城見到他就弄死他。
也是張賀年出麵幫他解決的麻煩,後來他便跟著張賀年了,張賀年那會要去北城,不需要他跟過去,還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該乾嘛乾嘛去。
阿韜拿了那筆錢跑去國外加入正規的賽車俱樂部,玩了幾年賽車,打出名頭回來找他,報答他的恩情。
張賀年都不記得這事,還是阿韜突然跑來找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那之後便幫他做事。
“那賀哥你慢走,有情況我再告訴你,幫我跟小嫂子問聲好。”
阿韜很是熱情,“上次見麵太匆忙,還沒一塊吃頓飯呢,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和小嫂子吃頓飯!”
張賀年淡淡睨
他一眼,烈日當頭,光線刺眼,他半眯著眼,“下次。”
……
張賀年沒著急回秦園,去了趟方維那談事,公司那邊事務一直是方維在明麵處理,他在暗處,裡外配合,輿論的事並未過多影響到公司。
方維本就有管理公司經驗,他名下產業涉獵廣,感興趣的都玩,他和張賀年不一樣,張賀年在部隊待了很多年,他是從小耳濡目染。
桉城的公司是子公司,相當於一個辦事處,規模遠沒有樺市的本部大。
方維問起網上的輿論,壓已經壓下去了,是總部的公關部出麵,也查到幕後是周楷庭,所以方維問他:“不止是周楷庭摻和,還有葉繁姿,陳湛,這三個人,要置你於死地。”
“周楷庭是出頭鳥,那倆個是躲後邊的。”張賀年周身閒散,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
“我隻是好奇,怎麼突然周楷庭摻和進來,你去找周楷庭麻煩了?”
之前一直沒周楷庭什麼事。
“你覺得呢。”張賀年語調毫無起伏,喜怒不明。
“倒也不是沒可能,周楷庭和葉瑾心掰了這麼久還單著,據說有不少千金小姐傾心於他,他硬是一個都沒看上,不知道是等葉瑾心呢,還是等誰……”
方維一邊說一邊悄咪咪觀察張賀年的表情。
這廝癱在閉目就不管了。
“你想說在等秦棠是麼?”
“也不是沒可能嘛,他們倆可是差點到了談婚論嫁地步……”方維看熱鬨一向不嫌事大。
“你和李小姐相處不愉快?”張賀年突然問了一句。
“沒,沒有啊,好得很。”
“是麼,我還以為你被甩了內心陰暗扭曲,見不得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