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純立刻起身走出淨房,吩咐青黛去打聽東山狩獵可有什麼消息。
“娘娘,賞花宴會就要開始了,您得去清波殿見那些大臣夫人們了。”
高明純蹙眉,這宴會不得不去,否則太後那兒都交代不過去,她想了想:“東山那邊傳來任何消息都要去報給我。”
“是。”
高明純整理好儀容率先帶著青黛去了清波殿,清波殿寬敞明亮,皇家舉辦什麼宴會都喜歡在這兒,此次為虞真長公主選駙馬更是用儘心思,虞真長公主前一個駙馬選的草率,自先帝去後,黎太後對那駙馬一家子的怨言越來越重,這次打定主意選個位高權重容貌俊郎的好兒郎來,因此奉命來見的命婦們多是不安的。
尚主這事兒自古以來都是毀前程的居多,哪家前途大好的兒子願意尚主呢?
高明純進入清波殿內殿,裡麵密密麻麻跪了一片衣著華麗的命婦,猛一看著實能閃到眼睛,她剛剛入座坐定招呼眾位命婦起身,還沒坐穩當,黎太後和虞真長公主駕到。
黎太後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高明純和虞真長公主坐在她一左一右的位置,靜等命婦們一一給黎太後行請安。
下首坐著兩位王妃,寡居的湛王妃和剛剛新婚的齊王妃,兩位王妃先和黎太後拉家常說了好聽話,齊王妃則是著重介紹了娘家嫂子楊氏,楊氏身旁還坐著一位小郎君,睜著露水似的大眼睛到處看來望去。
黎太後和季氏說著閒話,高明純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小郎君上麵,那雙眼睛仿佛在哪裡見過……好似是青黛死前見到的那男子,兩人眼睛極是相像,難不成是父子?
“皇後一直看那小郎,胡夫人,將你家小郎帶上前來,讓本宮與皇後好好看看,本宮日日盼著皇後能給陛下生出這般好模樣的皇子來呢。”黎太後笑盈盈的,眉宇之間不減當年風采。
被稱作胡夫人的楊氏婉瑩自然不敢不送,小聲囑咐小兒一句,那五六歲的小郎君端端方方走上前來穩穩當當給太後皇後還有長公主行禮,如此晶瑩玉貌的小人兒,連麵上清冷的虞真長公主也忍不住露出豔羨神色,與她年齡一般大的都是七八歲大的孩子母親了。
黎太後細細打量了一番,讚道:“你家小郎君容貌過人,可真是外甥像舅,這雙明眸與你那兄弟一般無二。”
楊婉瑩心頭一震,勉強保持笑容:“娘娘謬讚。”
黎太後醉翁之意不在酒,拉著小郎君的手對高明純道:“你還不知,這楊家人一雙明眸極有神采,我曾見過楊氏那弟弟,說是朱顏玉貌亦不為過,楊氏,你那弟弟喚做甚麼?”
“家弟名為釗元。”
“喔,本宮想起來了,叫楊釗元,今年多大了?”
楊婉瑩冷汗都要落下來了,結結巴巴回應:“家弟今年弱冠。”
黎太後滿意的點點頭,高明純在心裡謝過太後,腦中卻在想這楊釗元是誰,她可曾見過?觀那人當時言語仿佛對她感情特殊,楊釗元與楊婉瑩是親姐弟,出身淮陽楊家,而湛王妃楊蕙君同樣出身楊家,與楊婉瑩姐弟是沒出五服的親戚!
湛王與湛王妃育有一子,年方七歲,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弟,如若皇帝墜崖而亡,皇帝沒有親生子必然要從皇室宗族過繼一人做皇帝,而最親近的莫過於剛剛七歲的湛王世子趙郴。
高明純冷汗從後頸落下來沒入衣領,她努力讓自個保持淡然,心急如焚的等待東山那邊傳來消息。
胡家小郎君約莫是有些怕的,站在那兒不動如山,高明純心中一動,從榻上下來抓住小郎君的手柔聲問:“小郎君可要吃些什麼點心,莫怕啊。”
胡家小郎君死前畫麵立刻湧入高明純腦中,遞給青黛匕首的男子楊釗元手提長刀周身浴血,高聲對抱著小郎君的疤臉男人道:“我帶小郎衝出去,小皇帝已死,贏了這場仗小郎便可登基為帝!”
疤臉男人笑的張狂:“如你所說!這大安朝的天下終究是我的!”
話未說完,一支飛箭從外射進來,直直插/入這小郎胸口,小郎當即殞命。
楊家果真是要造反!這小郎好似至關重要!
高明純一手攬著小郎另一隻手輕輕額抖動指甲裡的醉骨粉灑在一片晶瑩剔透的茯苓糕上頭,捏起茯苓糕遞到小郎嘴邊,胡小郎被這漂亮糕點誘的移不開眼睛,兩口便將這茯苓糕吞下了。
黎太後稀罕得不得了,親手拿起一杯茶水喂給小郎:“乖乖,可彆噎著了。”
此時,高明純不得不歎,黎太後是位及時雨,如此小郎的藥可不是一人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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