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聽了高明純的話猛地一驚:“難道長公主對你有芥蒂?”
當年虞真長公主對高竹彥有意一事知道的人不多, 高家原以為虞真長公主已經再嫁,不會因此事為難皇後, 何況為難皇後並不是明智選擇。
高明純歎口氣:“不僅如此,長公主原本想讓她前駙馬的妹妹做皇後, 先帝都不答應的事她也能算到我頭上來。”
“那, 那要如何處置?”高夫人惴惴不安又氣憤難當,恨不得回到府中好好教訓高明宜一番, 心悅誰不好?偏偏她高家孩子都和虞真長公主在男女情愛上杠上, 也不知是什麼運氣。
高明純猜測若高明宜真要上趕著給楊釗元做妾, 虞真長公主說不定真會答應,日後可以拿出來時時羞辱,說不定還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帶累高明純和高家的名聲。
“明宜何時認識楊釗元的?”
“似乎是五月二十五那日你二嬸帶著明宜去惠遠寺上香, 她們剛到山上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被隔在山上住了三日,當時你二嬸沒發現什麼, 回來後明宜又出過幾次門,她平時出門都很懂事早早回府, 你二嬸都沒注意也不知道明宜出門做了什麼。”
“二叔二嬸怎麼說?”
“他們都清楚絕對不能讓明宜給楊釗元做妾, 可明宜整日尋死覓活還說要到宮裡來見你,府中天天派人盯著。”高夫人咬牙切齒的,也不知那楊釗元有什麼好的, 竟哄得高明宜死去活來, 高明宜亦是自甘下賤, 有了心上人不與家人說,即便這次搶在虞真長公主前頭和楊家結親,也比如今的局麵好。
高明純心中明白,如果高明宜是想進宮為妃他們說不定還會樂見其成,但與人為妾是萬萬不成的,墜了名聲又沒臉麵,而父母則是擔憂她會因為此事同虞真長公主結怨,最重要會讓黎太後不喜,親生女兒和皇後兒媳,黎太後會偏向誰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
“娘,你們不用顧忌我,看在這孩子的麵子上太後也不會對我多加為難,你們要如何處置都行。”高明純不願意做那個拆散姻緣的惡人,高明宜的親事還是要由二叔二嬸做主,反正她和虞真長公主積怨頗深也不差這一樁。
“若明宜真的去給人家做妾,命都交到人家手裡了。虞真長公主為人並不如表麵那般和善。”她隻能提點到這裡。
高夫人歎氣,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管家裡人說什麼,高明宜統統聽不進去,心心念念想要去虞真長公主府。
“我回府再和你二嬸說道說道,你在宮中要防備長公主。”
“好,娘不必擔憂。”
等高正羽出來,幾人圍著小娃娃說鬨半晌,高夫人臨出宮前雖未見到皇帝,但派了太監總管王儒章來送趙衡給小娃娃的珍寶賞賜。
高夫人她們出宮後,高明純一人去了書房,她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
師父逆天改命讓她看到一些人未來死去的場景,虞真長公主的駙馬楊釗元是前世造反謀劃者之一,皇帝似乎因為逆天改命知道許多東西,自一開始便小心注意著楊釗元,而從青黛死時的場景來看,楊釗元似乎對她有著非比尋常的感情,那麼楊釗元如今為何又要故意去招惹高明宜?
以楊家的家世來說,娶到虞真長公主必須得捧著敬著,可楊釗元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將皇室尊嚴放在眼中不說,還特意選了高明宜來引起高家人的注意,或者說是高明純的注意。
不得不說,高明純一直厭惡楊釗元,但從她聽到高夫人說起高明宜與楊釗元有牽扯時,腦海裡立刻便想到了楊釗元,同時心裡還有個奇怪的感覺,楊釗元如此膽大妄為就像對未來事情發展很有把握一樣,他不怕得罪皇室,日後還想造反擁護胡彬胡小郎做皇帝。人都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有無可能師父逆天改命也改變了另外一些人的命運,同樣讓如今的他知道未來會發生何事?
高明純渾身開始冒冷汗,如果楊釗元知道日後會如何發展,那他現在會謀劃什麼?會不會因此害的趙衡重蹈覆轍?她應該早些告訴趙衡的!
“青黛,陛下現在在何處?”
“陛下在承乾殿。”
“讓人抬步攆來,本宮要去見陛下。”
一路過去,高明純催促太監走得快些,她坐在上頭搖搖晃晃的,一同隨行的青黛看的膽戰心驚。到了承乾殿,太監前去通傳,不多時便小跑過來:“陛下請娘娘進殿。”
趙衡正在審閱奏章,這是頭一次白日處理公務遇到高明純來承乾殿找他,但見她臉色也不好,也是一驚。
“皇後,發生何事了?”
高明純舔舔乾燥的嘴唇,想著該如何開口,迎著趙衡的目光定了定神,驚慌失措道:“陛下,楊駙馬在宮外不安分,臣妾堂妹與他有染,正在府中尋死覓活的,這是若讓長公主知曉,臣妾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