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身體不適,先躺著睡一會兒,臣妾在一旁伺候。”齊王妃對待婆婆一向殷勤孝順。
謝太妃擺擺手:“無事,本宮的身體心裡有數,你今日進宮來到底為的甚麼事?”
齊王妃猶豫了,在謝太妃一再催促下說出了真相:“王爺想將宮裡的白姑娘迎入府中,他不好與陛下提,讓臣妾入宮求見皇後娘娘或者太後。”
“荒唐!”謝太妃厲聲反駁。
齊王妃身子一抖,默默坐在凳子上不敢言語,靜靜聽謝太妃數落她。
“王爺不知道輕重你還跟著他胡來?本宮當真是看錯你了,那白姑娘是什麼人?陛下的救命恩人!就連皇後對待人家都是客客氣氣的,陛下還未來得及將白蓉蓉收入後宮倒讓這不省心的惦記上了!你去見皇後了?”
齊王妃噙著眼淚:“不曾,皇後娘娘在承乾殿照料陛下,沒有見臣妾。”
謝太妃哼了一聲:“沒見你才好,若真是見了你將這件事說出口還不知是什麼局麵!”
“王爺曾說那白姑娘與他兩情相悅,是以才讓臣妾來宮裡求人,母妃,王爺性子急臣妾也不敢多反駁啊。”齊王妃想跟謝太妃訴委屈。
可惜,她想錯了,話剛落音一個狠厲的巴掌便落到了齊王妃嬌嫩的臉蛋上。
齊王妃捂著臉頰不可置信:“母妃,何故毆打臣妾?”
她在家中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嬌姑娘,做了王妃後隻有後宅不大順心,但她是王妃,謝太妃怎能隨意對她動手,就連齊王也不能打她!
“怎麼?打你還虧了你了?”謝太妃隻當這兒媳懦弱,逆來順受慣了,打就打了。
“母妃欺人太甚!”
齊王妃捂著臉頰走出謝太妃寢宮,謝太妃驚了一下,連忙讓宮女將齊王妃追回來,可齊王妃腳程奇快,派去的宮人沒能追上不說,眼睜睜看齊王妃哭哭啼啼的走出宮門。
“娘娘,可要派人給王爺傳信?王妃哭著跑出去對娘娘名聲不太好。”
謝太妃表麵上不以為然:“無妨,回頭旁人問起來本宮隻消說生病心情不好,礙不了什麼事。先帝賜婚的都是什麼人,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不說,還敢跟本宮置氣,反了他了!”
“娘娘,太後那邊怕是會派人來問,要不要讓人去康壽宮一趟?”
“哼,黎氏賤婦!皇帝病怏怏的她便拿嬪妃撒氣,本宮倒要看看她能張狂到什麼時候,旁人不敢裝病待在寢宮不就是怕她報複,本宮可不怕,到底誰能贏且等著看呢!”
貼身伺候的宮女秋月不敢說什麼,心知謝太妃是真的氣壞了,簡直口不擇言。
——
高明純聽到齊王妃哭著出了宮門還挺意外的,尤其是臉上還有個巴掌印,謝太妃平時溫柔謙遜難道還會動手打兒媳婦?
“謝太妃是真病還是假病?”
羅璧不敢斷定:“太醫說謝太妃吃錯了東西脾胃失調需要靜養,奴婢聽人描述了謝太妃生病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真病。”
“真是好玩了。”
“娘娘說什麼?”
高明純神秘一笑:“到時候會告訴你的,咱們先去承乾殿告知陛下這件事。”
婆媳之間的鬥爭趙衡不做評論,隻是聽了高明純的描述,他越來越確定,前世齊王那個攝政王就是個傀儡架子,他背後那人才是真正想要謀朝篡位的,那人不是皇子卻與齊王有些淵源所以才能控製齊王等人。
趙衡披散著頭發坐在榻上思索,高明純閒來無事拿了一把梳子坐到他身後慢悠悠的給他梳頭發,與她柔軟的發絲不同,趙衡的頭發又硬又直,握著不如柔軟的舒適,梳通後拿來一頂白玉冠束發。
“陛下,看臣妾手藝如何?”高明純拿來一麵寶石鏡子放到趙衡麵前。
趙衡從深思中回過神才發現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素日蒼白的病容也有了些精神:“阿純梳的極好。”
高明純噗嗤一笑:“陛下長的好,所以襯得臣妾梳頭好看。”
趙衡認真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二十出頭的他從前是春風得意的,額頭眼角沒有皺紋,麵容更柔和親切,不像前世那麼冷厲,偶爾抱抱高家的小孩子都會嚇到人家。
“陛下在看著自己的俊臉發呆嗎?”高明純邊給他捏肩活血邊打趣。
“大膽!”趙衡從背後捉住她的手,說出口的責罵也是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握著人家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後日皇姐便要出閣,陛下可要去大殿觀禮?”
趙衡搖搖頭,輕輕靠在她身上又小心不碰到她的肚子:“不了,朕現在還是個病秧子呢,等到那日阿純不要表現的很高興,記得擔憂你的夫君。”
“是是是,臣妾謹記在心。”高明純莫名覺得趙衡喜歡親近她,彆扭了一幾天後便接著這份親近了,他們是夫妻,親近些也沒什麼妨礙。
到了虞真長公主出閣這日,宮裡六局二十四司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虞真長公主在太後的康壽宮出閣,到清波殿拜彆太後皇後,高明純早早起床換上朝服上妝梳發,她的頭發可比趙衡的難弄多了,還要帶著沉重華麗的花樹冠,去承乾殿見趙衡時,趙衡就表露出了擔憂。
“會不會太沉了點?”那麼細的脖頸要戴著那麼重的花樹冠,他家小皇子還小啊,受不得累。
高明純似真似假的抱怨一句:“大婚那日臣妾腦袋上頂著的比這個還要沉呢。”
“女子為了漂亮可以付出很大代價啊……”趙衡幽幽道。
“陛下儘說風涼話,臣妾不能多待要去康壽宮了,陛下今日找些樂子打發時間吧。”
“唔,朕曉得了,羅璧照顧好皇後,若有萬一朕拿你是問。”
“是。”高明純也跟著羅璧應了一聲。
等坐上步攆去康壽宮時,高明純被略微搖晃的步攆晃的昏昏欲睡,她懷孕後最明顯的症狀便是嗜睡了,好在想打哈欠時可以拿起紈扇遮擋,以免被人看到認為皇後舉止不雅。
康壽宮人還不多,高明純陪著太後用了早膳一起去偏殿看虞真長公主梳妝。
大紅嫁衣披在身上,連臉頰都染上了喜氣色彩,虞真長公主坐在梳妝鏡前喜氣洋洋,沒有丁點離愁彆緒,高明純在心裡歎了口氣,但願虞真長公主這一世可以得償所願吧。
皇室婚嫁繁瑣程度高明純是見識過的所以這次她做好了充分準備,清波殿裡虞真長公主拜彆太後與皇後時她可以說是強作歡喜,比黎太後的真心歡喜淺淡許多,除去趙衡吩咐過,另一層緣由則是她餓了,餓的胃裡難受。
一對新人上前拜見,高明純看了楊釗元一眼,這人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疤痕,想必是那日打出來的鞭傷,也不知回到公主府,虞真長公主看到這疤痕還未消下去會不會再來找她算賬。
這念頭一閃而過,高明純隻盼著虞真長公主趕緊出宮,她好回宮用膳。
虞真長公主以扇遮麵,含情雙眸不時看向身邊的準駙馬,絲毫不在意新婦的矜持,而楊釗元穿著紅色婚服,一臉的冷凝莊重,直直盯著眼前並不敢抬頭亂看,餘光隻能看到華麗的皇後朝服,大殿之中隻有禮官的聲音。
到了吉時,虞真長公主裹著紅色綢緞喜氣洋洋的馬車,車軲轆緩緩轉動,大隊的人馬漸漸離開皇城駛向公主府。
黎太後派了親信全程觀禮,饒是如此仍是淚流不止,高明純忍著饑餓勸解:“母後不必憂心,待皇姐回門母後便能見到人了。”
虞真長公主兩次出閣都住在京城,且能隨心所欲的進宮探望黎太後,比一般的出嫁女好得多。
將太後送回康壽宮,高明純回了承乾殿,禦膳剛擺上沒多久,高明純這次沒和皇帝客氣,自個坐下先吃個半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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