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1 / 2)

你猜接下來是什麼呀~  高明純覷見虞真長公主的神色, 暗歎如若楊釗元造反,那麼將身懷六甲的公主燒死在火中便不足為奇, 自古成大事無不心狠手辣, 虞真長公主勢必不能嫁給楊釗元, 隻不過做主的人是太後和皇帝, 高明純這新晉皇後著實說不上什麼話, 說不準還會弄巧成拙讓虞真長公主心生不滿。

清波殿殿門口, 羅璧仍舊毫無蹤跡, 也不知有無打探到東山狩獵的狀況。

“皇後今日怎的悶悶不樂?”黎太後壓低嗓音問道。

高明純收了心思, 卻不掩飾擔憂表情, 也低聲對太後解釋:“今日天氣不大好,陛下去東山狩獵也無消息傳來,臣妾擔心陛下。”

黎太後拍拍她手背:“莫要擔憂,過會兒就有人來稟報消息的。”

高明純舒一口氣, 小聲與黎太後討論哪家兒郎能配得上公主。

虞真長公主奇怪的看了太後, 太後輕易不與人示好, 唯獨對這小皇後處處照顧, 她心裡略微不滿,卻並未表現出來,反而耐心問趴在膝上的小郎君可要再吃些點心。

小郎君抿嘴一笑,羞羞道:“多謝長公主殿下,彬兒不吃了。”

“彬兒可會寫你的姓名?”

胡彬用食指在虞真長公主手心比劃了自己的名字, 虞真長公主誇讚不已, 若不是身上沒有趁手的禮物怕是要當場賞給小郎君一些東西。

齊王妃胡氏瞄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楊婉瑩嗤笑:“怕什麼, 又不是太後下懿旨說要你胞弟尚主了。”

楊婉瑩欲哭無淚,隻盼著能將兒子早點還回來,難不成在入宮前黎太後就相中了弟弟楊釗元,所以才特地讓她帶著兒子入宮?

巳時末,禁軍來報陛下在東山親手獵到兩隻紅狐,贈予黎太後做昭君套。

黎太後笑盈盈道:“哪能都讓本宮得了,本宮與皇後一人一條,免得辜負陛下一片心意。”

高明純臉頰微紅,端是新婚小婦人的嬌羞,低聲謝過太後努力做出端莊模樣,看起來格外可愛大方,黎太後心中滿意,先帝總算做了一件靠譜的事兒,給皇帝找了個好皇後。皇後得了黎太後的眼緣,命婦們見縫插針誇讚陛下身手不凡,黎太後是天下慈母表率,皇後是當之無愧的國母。

好話兒聽多容易讓人心情愉悅,黎太後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同命婦們討論朝中優秀兒郎神采奕奕。

到了午時,黎太後乏了,便讓命婦出宮歸家,並未說今日到底相中誰家兒郎了,隻留下兩位王妃還有胡夫人楊氏婉瑩並小郎君在宮中用膳,此舉不言而喻,命婦們出宮後都有無事一身輕之感。

午膳三位兒媳並一個女兒陪著黎太後用了午膳,楊婉瑩忐忑不安,手中緊緊拽著胡彬,隻喂胡彬胡亂吃了些東西,她自己幾乎滴水未進。

午膳後,黎太後邀他們下午去禦花園賞牡丹便去殿內午睡,虞真長公主邀她們去偏殿說話,高明純借口欣賞湛王妃的手鐲,碰了碰她的手背,卻隻見到:有人掰開湛王妃的嘴巴灌進去一碗黑漆漆的藥汁,不多時湛王妃便抽搐著七竅流血而亡。

輪到齊王妃和楊婉瑩並無多少特彆,倆人均是上吊自儘而亡,猛然見到三個淒慘的死相再對比眼前的花容月貌言笑晏晏,高明純胃口不適,借口椒房殿內尚有事務需她親自打理,匆匆回去了。

羅璧正守在椒房殿內,一見到高明純便說出與禁軍一般無二的消息。

“羅璧,你再給診診脈,我方才胃裡不舒服。”高明純懷疑自個是不是有喜了。

羅璧沒有不答應的,診過後:“娘娘脈象很好,並無疾病,連早上的風寒也已好全。”

高明純拍拍胸口,對貼身宮女實話實說:“我還以為是有孕之相。”

“娘娘兩日前才沒了月信,應不會有孕。”羅璧是個直腸子,連拐個彎都不會。

青黛見高明純臉色不好,安慰道:“娘娘不必擔憂,如今您椒房獨寵,很快便會有小皇子的。”

“沒有也好。”高明純期盼有子是為地位穩固,可皇帝未來生死不知,她便是有子也難平安長大,還是先操心著皇帝的生死吧。

高明純到書房寫了兩張紙條卷好放進信箍之中,命羅璧和青黛守著椒房殿不準外人進入,她換了便裝親自將信綁在信鴿腿上,揣著信鴿避過宮中的宮女太監,皇帝後宮唯有皇後一人,住在各宮的唯有先帝嬪妃,此時午時陽光灼熱刺眼,宮內幽徑並無人煙,行至宮牆附近小心避過巡邏的禁軍,將信鴿放飛後又將一石子拋向鴿舍,正在休憩養尊處優的鴿子們儘數飛起,宮牆內外皆有,那兩隻信鴿也就不打眼了。

高明純的信鴿要去找兩個人,一個是陪著皇帝在東山狩獵的長兄高竹彥,要長兄儘力守在皇帝身邊以防萬一,另一個則是同一師門的不靠譜師兄,請他去東山山崖底下呆著,萬一皇帝真的掉下去,有師兄在下麵墊底應該死不掉。

東山距離皇宮不遠,高竹彥收到皇後妹妹的飛鴿傳書,狐疑妹妹為何不直接給陛下遞信,但仍舊按照高明純的吩咐去皇帝趙衡帳中請安。

趙衡正在帳中擦拭寶劍,聽聞大舅子來訪很是和善的命太監放人進來。

皇帝陛下趙衡著胡服身長玉立,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眉目間透著一股子隨性從容,抬手免了高竹彥行禮,以家常口氣問:“長輝,可是有事?”

長輝是高竹彥的字,他雖比趙衡年長又是名正言順的大舅子,可仍當不得趙衡一聲長兄。

“臣,問稍後能否與陛下一起打獵,皇後娘娘喜愛狐裘,臣想打來幾隻狐狸借陛下的便利將狐裘送予皇後娘娘。”

“無不可。”趙衡放下寶劍,笑容漸淡,舅兄求見當真隻有這麼點事?

趙衡一答應高竹彥便轉了話鋒,談起趙衡的寶劍,趙衡是先帝二皇子,大皇子身子骨不行,先帝擔憂兒子便請了最好的武師教趙衡習武,因此趙衡是皇子中最為壯碩的,東山打獵一行趙衡獵到的野物最多,不大稀奇的賞給了臣屬或直接命人烤來吃,毛皮成色好的都留給了太後與皇後。

趙衡大婚前並無妾侍,迎娶高明純近兩月時間獨寵皇後,並無廣納嬪妃之意,文武百官操心皇上的子嗣,曾提議廣選天下殊色充盈後宮,趙衡理都沒理,似乎對臣工乾預家事不滿。

文武百官隻當皇帝與皇後新婚情濃,便不再討嫌,東山狩獵隨行伺候的不乏昳麗宮女,卻並無人晚間在皇帝帳中伺候,趙衡為人看似隨和心思卻深不可測,高竹彥很是擔憂,自家小妹能否與皇帝相安無事。

縱使高竹彥心中百轉千回,心裡的話卻是不能與皇帝說道的,等到過了午時,趙衡見外頭涼爽便要騎馬出去走走,高竹彥緊隨其後,隨性官員勳貴子弟紛紛上馬開始這一場狩獵。

趙衡箭法優秀騎術過人,他幾乎是領頭在最前麵的,高竹彥欲跟上前去,但打馬之時總有人搶在他前頭,人群漸漸散開來。

與高竹彥相熟的楊釗元喊道:“長輝,你我比試一場如何?”

草叢之中跑過一隻靈巧小鹿,四腿肥碩皮毛鮮亮,尤其頭上鹿茸引得人眼饞,高竹彥瞧著小鹿朝樹林裡鑽,雙腿夾了夾馬腹,吃飽喝足的棗紅馬立即向前跑去,小鹿本就驚慌,聞聲四竄快的讓人看不清到底在何處,高竹彥與楊釗元一前一後追向小鹿,倉促間高竹彥瞧見趙衡馭馬向密林深處,立刻轉頭想跟過去。

不想,楊釗元拎著箭弓攔住他:“長輝,說好你我比試,你要去哪兒?”

“陛下……”

“陛下身邊有齊王還有禁軍首領,不會有事的。”楊釗元雙眸明亮,鬢間一縷亂發被風吹到眼前,扭頭被風吹走,又是英姿颯爽的少年郎。

高竹彥不安的向前看了一眼,趙衡已經不見蹤影,頃刻間不安更盛,他立刻馭馬追去,楊釗元停在原地,唇邊漸漸勾起一抹詭譎笑意,現在趕過去怕是已經晚了。

“陛下——”

“陛下馬被熊瞎子驚了不聽使喚,如今正在朝著斷崖追去!”禁軍首領傅雷大喊。

高竹彥甩了一下手中馬鞭,棗紅馬跑的更快,他朝傅雷怒吼:“快追!”

還不等他們追上去,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齊王變了調的嗓音從斷崖傳來:“陛下——”

……

未時末,太後還未從午睡中醒來,禁軍密報直奔椒房殿:“啟稟皇後娘娘,娘娘,陛下在東山打獵墜入懸崖,生死不明!”

本在榻上閉目養神的高明純猛地睜開眼:“什麼?”

“哦喲,自個身子不舒服也不早說,本宮豈能不讓你在宮中休息,快來人抬著謝太妃回宮調養,若是醫治不好謝太妃,本宮拿你是問。”黎太後怒目圓睜,很是關心謝太妃的樣子。

謝太妃從小榻上掙紮起來跪謝黎太後,眼看膝蓋碰到地上,黎太後才將她扶起來:“免了免了,快回宮休息吧,齊王妃也跟著照顧吧。”

“是,謝太後娘娘恩典。”

婆媳二人和一眾宮女太監回了謝太妃的寢宮,剛到寢宮謝太妃就將伺候的人全部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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