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皮箱放回去,抱著懷中的秦家至寶秘藥,起身離開房間。
樓下。
阿木提回來了,站在謝瀾之的麵前,低聲彙報著什麼。
謝瀾之的手上端著一碗粥,手握陶瓷湯匙攪弄著粥,加快速度晾涼。
他眯著眼眸,神色難辨,輕蔑道:“一個將死之人想見我,我就要去?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阿木提說:“田立偉說,宋天佑身為外籍人員,有權上訴。”
謝瀾之扯唇冷嗤:“讓他上訴,至於見他,免談!”
秦姝走上前問:“這是怎麼了?”
謝瀾之露出和煦笑容,唇畔含笑:“沒事,你下來的正好,粥可以喝了。”
他見秦姝手裡拿著東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你手上有東西,我喂你喝。”
秦姝看到站在門口,正在抽煙的大哥跟郎野,身邊還有個阿木提。
她臉皮再厚,也做不出當眾秀恩愛的事。
秦姝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奪過那碗藥膳粥,三兩口就喝完了。
她抹了抹嘴:“喝完了,可以走了。”
謝瀾之無奈地看著秦姝,起身拿起桌上的東西,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秦姝又問了一遍:“你剛跟阿木提說什麼呢,誰要死了?”
謝瀾之扶著她邁下樓台階,聲音淡漠地說:“宋天佑,天威酒店的老板,現在有兩撥人想要撈他。”
秦姝詫異地問:“他還沒死呢?”
她以為宋天佑犯下的這些罪狀,早就被槍決了。
謝瀾之耐心地解釋:“伊藤家族的人出麵,以合夥人的身份想要撈人,宋天佑是美籍,所在的洲區區長也聯係我們,想要把宋天佑移交。”
秦姝炸毛了:“他們想屁吃呢!在我們這犯了罪,因為是外籍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謝瀾之安撫道:“不用擔心,他脫不了罪,也不會給他跑的機會。”
秦姝:“堅決不能放過這個禍害,伊藤家族跟美洲那邊想要人可以,把屍體給他們!”、
謝瀾之捏了捏她的臉蛋:“謹遵夫人之命。”
一行人下樓,上了停在門口的吉普車。
他們剛坐上車,李魁從遠處跑來。
“謝副書記!”
“駐圳高麗領事來信了,說是要求跟我們私下和解。”
謝瀾之降下車窗,皮笑肉不笑:“和解?那他們應該去找被冤枉,受到屈辱的工人們。”
李魁語速急速道:“我也這麼說,可那群高麗人態度很囂張,還說隻要我們私下和解,今年會擴大在雲圳的公司跟工廠,還會提供兩千工作名額。”
謝瀾之:“就是把公司跟工廠開遍整個雲圳,也無法掩蓋,他們冤枉工人偷東西,還強製性扒女工人衣服,甚至襲軍,在禁槍的華夏手持槍械傷人。”
李魁視線掠過謝瀾之,看向坐在後座中央的秦姝。
他壓低聲說:“駐圳的高麗領事,以夫人傷了樸美真兒子的事為借口,要求我們這邊必須給個說法。”
“說法?我們是正當防衛,給他們什麼說法?”
“他們那邊行動很快,拿夫人是平民的身份,手持槍械說事。”
謝瀾之拿眼斜著,辦事還是不圓滑的李魁:“謝家三代紅門,你覺得我們會知法犯法?阿姝能手持槍械,自然是因為她有持槍證,還是住在禦府的戚老親手給她蓋的章。”
“!!!”李魁嘴巴微微張開,滿臉驚駭。
謝瀾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沒什麼事把路讓開。”
李魁緩緩合上嘴巴,以最快的速度讓開路:“書記,明天上午十點,駐圳的高麗領事,和那家高麗電子公司的負責人來訪。”
謝瀾之微微頷首,升上車窗:“知道了,我會準時達到會議室。”
*
玉山村。
在夜幕降臨,伸手不見五指黑的時候。
吉普車即將達到村莊,遠遠看到道路兩旁,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燈籠。
不逢年過節的,掛紅燈籠似乎有些過於怪異。
車行駛到村莊口,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村口圍聚著男女老少上百人,個個穿著複古嚴謹不說,在車身靠近的時候,他們燃起手中的紅色燈籠。
“嗞——”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正開車的阿木提,目瞪口呆地看著車前的一幕。
除了秦海睿跟秦姝兄妹,謝瀾之、阿木提、郎野的表情很精彩。
秦姝透過車前的玻璃,看到上百名秦氏族人站在村口,臉上露出溫情笑容。
她說:“秦家總共一百八十七名成員,全都來了。”
秦家族人這是傾巢而出?
謝瀾之遲疑地問:“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們了?”
秦姝淡笑不語,對坐在身邊的秦海睿使了個眼色。
秦海睿推開車門跳下去,繞過車尾來到謝瀾之這邊,親自打開車門。
他清秀臉龐一片肅穆莊重,轉身背對著車內的謝瀾之,麵朝族人揚聲道。
“戌時,秦氏第三十八代傳人秦姝,攜手夫婿謝瀾之祭祖。”
此話一出,上百名秦氏族人紛紛動了。
為首身穿深色長袍,手提紅燈籠的秦六叔公,抬手做了個古老的手勢。
身後眾人井然有序地散開,讓出一條通往村內的路。
車內,秦姝扯了扯謝瀾之的衣袖:“以示對秦家列祖列宗的敬意,接下來的路,我們要走回家。”
謝瀾之回神,目光複雜地看著秦姝:“好——”
本以為隻是單純的上香祭拜,沒想到情況比他所想的還要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