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謝鐵酈讓走兩遍戲,感覺差不多了,立刻叫開拍。
周圍窗簾全部拉下來,攝影棚大燈全關掉,隻留下內景裡的一盞煤油燈,窗戶邊還有人搖晃著枝條。
冬日夜晚的感覺營造出來了。
敲門聲響起,正在“灰皮書”《基督山伯爵》的朱琳把書藏在枕頭下麵,問:“誰啊?”
“我,張林!”張鐵霖在門外喊。
“哎呀,你怎麼這麼晚來了?冷不冷啊?”
朱琳雀躍地去開門,拍打張鐵霖身上頭上用鹽粒和碎紙屑做成的“雪花”,熱戀中的小女兒態十足。
張鐵霖將一兜子大白兔奶糖塞給朱琳,道:“魏紅,這是我家裡寄給我的。”
“哎呀,大白兔!”朱琳欣喜,然後嬌羞:“這得有一斤吧,也太貴重了,我吃兩顆就行了!”
哈!
林正軍暗笑。
大白兔風評被害,真誠純粹的愛情就是老乾爹,花言巧語始亂終棄就是大白兔!
張鐵霖剝開一顆大白兔奶糖,雙眸灼熱地看著朱琳,道:“我喂你!”
“這像什麼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朱琳甩甩噠噠地輕嗔,但還是張開了紅潤的小嘴。
謝鐵酈眼睛一亮,提醒二號攝影機,道:“給特寫!”
朱琳嚼著牛奶糖,滿臉滿足地道:“真甜!”
張鐵霖坐在炕上,一把攬著朱琳,傷感地道:“今晚是除夕夜,但我這個敵特子弟,你這個學術反動權威的子弟,卻不能回家,咱倆隻能相依為命了!”
朱琳想推開他,但聽到他這話,又摸著他的頭發,道:“唉,你彆難過,會好起來的!”
張鐵霖把她拉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炕上,低著頭,輕聲道:“朱琳,晚上,我不走了!”
朱琳眼神臉色一片慌亂,往一邊挪了兩下:“那哪行?萬一讓人看見,那就是作風問題了!”
“太晚了,雪也太大了,還有,路上,我遇見了一頭狼。”
“紅紅,彆擔心,鄉親們都在家裡吃年夜飯呢,沒人看到我來……”張鐵霖把一個花言巧語的渣男形象演繹得入木三分。
唐曉芙氣得粉拳緊握,咬牙切齒的,都想衝進去打人了:“哎呀,他好壞!”
“啊?那,那,的確太危險了!”朱琳臉色羞紅。
張鐵霖雙眸迸射出貪婪的光芒,猶如色中餓鬼地盯著朱琳的臉,咽下了兩口吐沫。
突然他將魏紅壓在床上,好像一頭豬般在朱琳脖頸邊拱來拱去,呼呼喘氣:“魏紅,我喜歡你!”
這年月拍戲也保守,哪怕身體接觸,都靠“錯位”,看著像挨著了,但其實並不會真正地觸碰到。
雖然皇阿瑪後世拍戲比較喜歡耍流氓,但現在,他可不敢,導演都安排好的,不能出錯。
邊上。
唐國檣嫌棄地看著張鐵霖,道:“這貨怎麼演得這麼自然呢?我懷疑,他是不是本色出演啊?”
周裡京咬牙切齒地道:“演得挺好的,特彆招人恨,我都想揍他一頓了!”
林正軍靈機一動,道:“要不,等會加一場戲,裡京,你帶幾個人打張鐵霖一頓!”
周裡京眼睛一亮,道:“哎呦,林老師,你這主意好,電影裡不打他一頓,觀眾肯定會心裡憋著一股氣的!”
他們嘀咕的時候,片場裡,表演還在繼續。
“張林,你乾什麼啊?快起來!”
“魏紅,我等了三年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起開!我喊人了!”
“魏紅,算我求求你了!彆喊,我真的憋壞了!”
“哎呀!你快走來啊!”
朱琳掙紮,推搡,嗓音帶著哭腔,粉拳錘打張鐵霖的後背。
但力度越來越小,最後一次拳頭舉起,卻張開成手掌,輕輕地撫在他的後背上……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