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簡直是拚了命的,也不擔心把身體搞壞了!”
“嗬,我這小一個月,都在北影廠養精蓄銳了。再說,我這段時間工作不累,還一直練拳,身體好著呢!”林正軍道。
“那也不成。得節製!”
“讓我節製,你還一口氣要了三十個小氣球?這不是勾引我犯錯誤嗎?”
“哎呦,哪裡是我要的,是春芳大姐給我的,我總不能扔了吧!”
唐曉芙在他懷裡拱了拱,嬌嗔道:“其實,我在北影廠後幾天,也特想你,但朱琳姐住上癮了,我也不好趕她走不是……”
“哈哈,怪誰,還不是你自作聰明,讓我休養生息?”
林正軍親了下她嬌嫩的唇,重新摟在懷裡,摩挲著她光滑柔嫩的後背,手伸向床邊的燈繩。
“睡吧!”
……
林正軍一直睡到十點才醒,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宿,關鍵是蹭卡車回來,也顛得渾身都要散架了,十分疲憊。
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渾身的疲憊終於一掃而光,再加上昨晚“小彆勝新婚”一番,更感覺心滿意足,神清氣爽。
唐曉芙已起床了,穿著藍色棉襖和大棉鞋,趴在書桌邊寫小說。
見林正軍醒了,她忙起身將煤爐邊烤火的毛衣毛褲和棉襖,拿給林正軍,笑道:“趕緊,趁熱穿!”
“哈哈,我隻見過趁熱吃的,還是第一次見趁熱穿的。”林正軍披上棉襖,裡麵被爐火烤得暖烘烘的,就很舒服。
唐曉芙笑道:“咱娘和我說,你從小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冬天穿衣服,說衣服冰涼涼的,跟鐵做的似的,所以我就早起一會兒,把衣服給你烤熱了!”
“真有心了!”
林正軍拉過她雪膩的小手親了一下,她擦了萬紫千紅雪花膏,柔柔的,香甜的,氣溫馥鬱。
林正軍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那時候,天氣冷,連個煤爐子都燒不起,燒柴火又起煙,根本沒辦法!”
“起煙的話,不能搞個鐵皮管子,把爐煙導到屋子外嗎?”
“你真是大聰明!”
林正軍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下了床,道:“你能想到,老百姓能想不到嗎?他們讀書少沒文虎,但生活上的智慧,可比你強多了!”
“那是為啥?”
“因為鋼鐵要緊著工農業生產用,鐵皮這些東西,根本不供應給老百姓,連相關票證都沒有,你根本買不到啊!”
“哦,懂了!”唐曉芙拿起暖瓶,往臉盆裡倒水。
林正軍一邊洗臉,一邊道:“甚至沒有柴火!”
“為啥?”唐曉芙驚奇。
“當時要建高級合作社,吃大鍋飯,大隊、生產隊三級所有製,以生產隊為基本單位,要求家家戶戶把農具牲口、糧食炊具、雜物等所有家產都拿出來交給生產隊,然後到生產隊的食堂吃大鍋飯。不過,社員得憑工分領飯票吃飯。”
林正軍道:“那時,我剛能記事。剛開始合大火,有些社員家裡由於孩子多,成年勞動力少,掙的工分少經常吃不飽飯,便偷偷把藏起來的鍋拿出來,或燒熱茶,或煮熱野菜湯,墊補一下肚子。”
“當時,這是嚴重違規的,按照集體化的政策,就算想喝口熱水都得到食堂,家裡不準有炊煙。當時魏山虎家的房子最高,魏國梁當隊長,他便時不時拿個鐵錘子,站到高台上房頂上張望,隻要發現誰家裡冒炊煙,就跑過去不由分說地把鍋台給人家推倒,用錘子把鍋和炊具一頓亂砸!”
“還有修土法上馬小高爐大煉鋼鐵呢,家家戶戶的鐵鍋菜刀菜刀所有鐵製品都要上繳,柴火也是集體資產,不分給百姓。社員冬天取暖都不允許。用柴火煉鋼,簡直瘋了,結果,煉製出一鍋廢渣渣!全特娘的瞎胡鬨!”
林正軍真是有點氣,隻有經曆過那個年代才理解那種壓抑。
唐曉芙輕聲寬慰道:“彆氣了,現在不是好了嗎,三中全會一開,暖風頻吹,整個國家春回大地!”
林正軍洗臉刷牙完,唐曉芙道:“早上咱娘來一趟,說今天出油鍋,讓咱們去老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