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點了根煙,灰白煙霧升起,擋住了他眼中的寒意。
“周公子把最近的治療效果告訴她了嗎?”
周暮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臉上的神色便又恢複了正常。
“我不明白傅總說的是什麼意思,南南最近一直跟我的主治醫生有聯係,我的治療效果,應該不用我說,她也了解得很透徹。”
傅司珩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隨後手中的煙忽然高舉,煙灰倏地落下,直直落在了周暮晨的腿上。
“周公子,你說,如果掉下去的不是煙灰,而是這個煙頭,你會怎樣?”
周暮晨放在輪椅上的手微微緊了緊。
片刻後,他笑了聲。
“就是燙一下我,但我的腿完全沒有知覺,傅總就是想燙,我也感覺不到,隻怕是要你失望了。”
傅司珩冷笑一聲,手中的煙頭忽然被他彈了出去,煙頭擦著周暮晨的腿落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周暮晨臉色僵滯了一瞬便又恢複了正常。
他抬眸對上了傅司珩的視線,“傅總是在懷疑什麼嗎?”
傅司珩卻隻看著他,沒說話。
周暮晨垂下眼眸,“放心,我還沒有卑劣到那種程度。”
“希望如此。”
傅司珩不緊不慢地吐了四個字,隨後抬眼,便見到江南從住院部大樓裡走了出來。
等江南到了跟前,周暮晨便直接開了口。
“南南,我想回去了。”
江南一頓,隨後看了眼傅司珩。
像是在詢問發生了什麼一般。
而傅司珩卻隻挑眉看著她,開口無聲地說了句。
“想你。”
江南看他一眼,收回了視線,她握著輪椅低聲說了句,“我先送師兄回去。”
傅司珩點點頭,竟也沒有阻攔。
就像他當初說的,他願意給她一個月的時間。
周暮晨把兩人之間的無聲交流全都看在了眼裡,他垂眸無聲苦笑。
是不是在南南心裡,他永遠都沒辦法跟這個男人相比?
江南推著周暮晨進了電梯。
周暮晨的臉色一直不算太好看。
電梯裡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電梯門快打開,周暮晨才低聲說了句。
“南南,對不起。”
江南一頓,抿唇笑了笑,“師兄,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周暮晨垂下眼瞼,目光落在他褲子了一道白灰上。
是剛剛傅司珩的煙頭留下的痕跡。
周暮晨腿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沒什麼。”
江南沉默片刻,“是傅司珩跟你說了什麼嗎?”
周暮晨搖頭,“沒有。”
他說著,看向江南。
“南南,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你會不會討厭我?”
江南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師兄,你永遠都是我師兄。”
周暮晨苦笑,“但也永遠隻能是師兄了,對嗎?”
江南腳步頓了一下,“師兄,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的。”
周暮晨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煙灰。
“那如果我永遠好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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