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罵罵咧咧重選顏色。
要不是這人給他釣到了心心念念大半年的金鰭幽靈魚,他死也不會再重拾老本行。
跟絲線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看到就想起曾經當牛馬的苦逼日子。
鬨心!
乾吧,乾。
還剩區區五百零七個,勝利就在眼前!
重選的顏色終於得到無淵認可,老師傅把絲線捋順放到他麵前:“編吧。”
無淵心神還在玉簡上,習慣性道了聲多謝。
給老師傅聽愣了,這人是十天前找到的他,第一次見的時候像個冷麵煞神,感覺隨時能擰掉他的脖子。
相處下來卻意外得省心,除了第一日學編劍穗時多了幾句凍死人的話,之後一直很安靜。
隻要他配好顏色,他就接過開始編,沒日沒夜的,耐心又仔細。
就是他一個老頭也得不分晝夜地跟著熬。
命苦啊。
“不客氣。”老師傅打了個哈欠,苦哈哈地去配下一個劍穗的顏色。
無淵已聽劍老說完來龍去脈,隻問:“葉無憂為人如何?”
劍老回得很快:“我印象不深,但剛才問過奈川境的葉青長老,說是個內斂靦腆的本分弟子。”
“知道了。”無淵心裡已經有數,“徹查。”
“人既然是在我們滄瀾界出的事,必定要給奈川境眾人一個交代。”
“你與諸位長老放手去查,不必顧慮太多。”
劍老:“仙主不回來?”
無淵看了眼手邊排好的五隻待編劍穗:“嗯,有事。”
劍老停頓片刻,玉簡一句接一句:“是要等無上神域大弟子的傷好,他們確實是貴客,應當儘心,但仙主真的半點不擔心薑雀?”
“這丫頭雖然挺多歪門邪招,在乾架方麵確實天賦異稟,但被人冤枉還是頭一回。”
“滄瀾界的人都心知肚明不會是她,我們也會竭儘全力查明真相,但這個過程薑雀未免不會有委屈。”
“這種時候她的師傅友人都在她身邊,你身為夫君卻偏偏缺席,是否欠妥?”
“當年你娘初入宗門,你父親怕大家接受不了你娘妖修的身份,擔心她聽到不該聽的的話,天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怕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到你娘耳朵裡惹她不開心。”
“薑雀跟你娘不一樣,她勇敢鬨騰又有本事,但你不該忽視她正在遭受冤屈。”
無淵摩挲著玉簡邊緣,看了眼手腕上沉寂的雙生珠,回劍老:“並非忽視,隻是,她或許並不需要我。”
薑雀從不主動跟他說她正在經曆什麽。
一旦兩人分開各自奔忙,除了疼痛,他不會從薑雀那裡感知到任何事。
不過這點,他們半斤八兩。
就像薑雀也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約好的三月之期隻剩二十六天,但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更近一步。
薑雀身邊有太多人愛她,他的感情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彆。
劍老這次許久沒有回話,無淵垂下長睫,略微紅腫的指腹點上玉簡:“讓葉無憂多睡會,我最快兩日後趕回。”
劍老:“人都快醒了......我去問問玉宗主有沒有辦法。”
無淵收回玉簡,開始聯絡無上神域的第一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