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的撲捉到了什麼。
側轉過來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身體裡緩緩流動的血液,在這一刻突然凝滯逆流。
像是小心珍藏的東西,突然被一箭射中。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蘇婉的眸光很亮,卻很清冷,裡麵沒有任何的倒影,像是一池沒有任何漣漪、波浪的池水。
“這是你父母寫給我的信。”霍梟寒冷冽漠然地斂下眸,將口袋中的信拿給蘇婉,緊接著冷淡啟唇,“今天我剛回單位時收到的。”
蘇婉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信封,然後打開車內的照明燈,拿出裡麵的信件。
就看到信上寫著,爹娘已經知道了蘇曉慧的事情,覺得之前很多事情應該是錯怪她了。
說她本性不壞,就是脾氣不好,被他們養得刁蠻了點兒。
既然兩人沒有緣分,希望霍梟寒能夠將她當成妹妹一樣好好照顧,管束一下她。
言辭十分的懇切、鄭重。
因為她娘,夢到她被人拐賣到了山溝裡,鎖在豬圈裡,逼迫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生孩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蘇婉沒有想到蘇母竟然夢到了原帖中原身的處境。
難怪霍梟寒在知道她去新鄉出差後會連夜開車趕過來,身上的氣壓那麼低。
都是因為受到了她父
母的囑托。
蘇婉將信疊好重新放進信封,還給霍梟寒,抿著鮮嫩嫣紅的唇,眸光真摯的說道:“霍團長,這次真的麻煩你了,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讓你費心。”
霍梟寒麵無表情的接過信,並沒有說話。
若黑洞般幽沉旋轉的漆黑瞳孔,直直地看著前麵一望無際的黑夜,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吞噬一般。
抓著方向盤的手一點一點地握緊,手臂肌肉硬邦邦的,青筋凸起。
隨後踩上油門就朝前方的黑夜駛去。
很快吉普車就停在了一個大雜院中。
霍梟寒口中的朋友王碩之前是西北部隊手底下的一位連長,今年剛複原回來。
兩夫妻沒有和公婆住,也沒有多餘的房間。
就讓蘇婉和王碩妻子一個屋,霍梟寒和王碩一個屋。
夜濃稠如墨,睡在一旁的王碩早已呼嚕陣陣,與窗外的蛙鳴聲此起彼伏。
霍梟寒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幽深,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房梁。
按理說,他三天兩夜就隻休息了幾個小時,應該沾到枕頭就睡。
但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裡像是有一根弦緊緊地拉扯緊繃著。
肩膀上即將愈合長出新肉的傷口,發出一陣陣的癢意。
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食他剛長出來的新肉。
他深深地呼吸著。
想到在車上蘇婉問他為什麼他會來接她時的眼神和語氣。
是清冷。
是戒備。
也帶著一絲疑惑的緊張。
直到他拿出蘇婉父親寄給他的信,她語氣中那微不可查的輕鬆……
他重重的閉上眸,俊臉壓抑、克製,棱角輪廓格外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