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綾羅:這驚人轉變……心服口服。
“十寸草,您看您能種嗎?”
綠袍老頭聞言皺眉:“怎麼是那種草。”
“您都不能種嗎?”薛綾羅目光染上一絲憂慮。
綠袍老頭微一沉吟,擺擺手:“放心,看在這禍害孝敬的仙茗的份上,種倒是可以種,就是麻煩。”
十寸草,一寸相思一寸灰,寸寸皆是不儘意。
喜怒哀樂悲恐種種情緒血淚交織,回憶滴灌生長。
“你怎麼想起要種那玩意,多影響心情。”
薛綾羅含糊其辭:“我興趣廣泛,閒的沒事乾。”
綠袍老頭幽幽戳破:“種那玩意無異於把痛苦的過往扒開反複回憶。”
比鞭屍都難熬。
薛綾羅頓了頓:“其實我有一個朋友。”
“欠了我一筆巨款。”
綠袍老頭胡須一抖:“跑路了?”
薛綾羅目光沉重:“比跑路更嚴重。”
祁無月:“死了?”
薛綾羅:“……那倒也不至於。”
他咬牙恨恨道:“他娘的失憶了,把欠我的東西忘的一乾二淨!”
祁無月突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危險地眯起銀眸,“你的私庫不會借給他了吧?”
薛綾羅扭頭,恨鐵不成鋼:“你能彆成天惦記我那點私庫嗎!”
“你除了私庫還有令人惦記的價值嗎?”祁無月嗤之以鼻。
“比如我的身子。”薛綾羅曖昧道。
祁無月麵無表情:“削了他。”
簫臨拔劍欲斬。
“不不不!私庫還在還在!錢隻是一個比喻。”薛綾羅忙道。
祁無月這才讓簫臨收起了殺氣四溢的劍。
簫臨看了一眼,突然淡淡道:“他失的應該是修為。”
“你怎麼知道?!”薛綾羅驚了。
祁無月:“?”
看來還真是了。
簫臨垂著眸替祁無月剝靈果:“畢竟一千多歲的九階,是個奇觀。”
薛綾羅:“……”
祁無月毫不客氣地笑了。
綠袍老頭掏出留影石,“來來來,擺個造型,老夫記錄下,以供後世參觀研究。”
薛綾羅:“……”
自欺欺人地捂上了耳朵。
祁無月歪倒在簫臨懷裡,漫不經心地吃著靈果,抬眸瞥他一眼,收了玩笑之色,“你真把修為全貢獻出去了?”
薛綾羅生無可戀:“我也希望是假的。”
悔得腸子都青了。
祁無月對此無話可說:“人才,奇觀。”
他認真發問:“我想知道你腦子裡的裝的東西還在嗎?”
長得是個豬腦子也不至於把千年修為拱手於人,彆說他們合歡宮還是以單方麵“共享”他人修為而臭名昭著。
薛綾羅這個前任宮主能把他們師祖的臉丟到域外去。
薛綾羅生無可戀地捂臉:“嗚嗚你要是再內涵我,我就哭給你看!”
綠袍老頭從袖子裡摸出個花布縫成的束口小布袋,一臉防備著祁無月的表情,側背著身從中摸出一粒帶有黑紅花紋的種子。
隨手從旁邊地上拿了個小花盆,抓了幾把土扔進去埋著種子,又將石桌上半杯喝剩的茶水倒了進去,掐了個法訣將一團綠油油的草木靈力也胡亂丟進花盆裡。
做完這一切,綠袍老頭將小花盆往薛綾羅懷裡一塞,微一抬下巴道:“養吧,什麼時候養發芽了再來找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