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月抬眼數了三遍,構成這座血霧大境的就是六道怨念。
六位境主,前所未聞。
這境,是真熱鬨。
怨魂群被排斥在境外,一臉茫然。
祁無月:“劍呢?”
剛找回的覆雲,連同顧小弟的出岫,在被攝入境中的刹那,化為兩道流光遁走了。
小號翎子搖頭:“哥哥,感應不到。”
沒了覆雲作為支撐,他們之前那座雪白的境沒了能量提供,破了。
祁無月釋放出神念感應了一下,六道怨念,全是僅次於仙化的渡劫大能的殘念。因為執念不同,凝成的境也如同被分割成了六份,又因為回憶中彼此出現,導致這座境看上去糾纏不清。
而祁無月和簫臨目前所在的位置,看氣息,覆蓋了養魂燈中的淺青色魂體和覆雲。
另外,夾縫中還摻了那道灰色魂體的黑色怨念,極為強烈。
覆雲、出岫兩柄仙劍同時能夠產生共鳴,必然涉及到它們的前主人,南北劍仙。
看周圍景象,是一場宴會,賓客麵容模糊不清。
大號臨子掃視了一圈賓客衣袍,仙風道骨,卻是中州千年前的舊式了。
“這些人應該不是什麼重要角色,與境主關聯不多,形貌模糊。”
“嗯,再找找。”
祁無月一麵說,一麵極為自然地從宴會主人麵前的桌案上的盤子上挑了個水靈靈的靈果。
靈果還沒吃到嘴,手腕就被一大一小兩隻手掌抓住了。
祁無月:“???”
他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
這麼默契的嗎?
尤其是小號翎子,身高不高,站案桌上來湊。
“外麵好像有情況。”大號臨子說著,十分順手地從祁無月手中接過靈果丟回盤子。
宴會所展示的場景畫麵極為有限,凡是超出境主執念外的,直接被黑暗吞沒。
所以祁無月和簫臨十分順利地找到了閣樓外廊上,這裡一般都是留給賓客醒酒吹風的所在。
隻是鳳凰真火嗅了邪祟的氣息。
正道仙門向來講求排場,是以環境奢華不缺雅致,木質地板上都恨不得雕花鏤空,立式黃銅鳥獸燈盞中的燈芯始終呈現出燃燒一半的狀態,棉芯一般雪白,一半焦燼。
橙色的光芒盛灼中透著冰冷的幽意,一旁燃燈的綠衣侍女手持細長金針撥弄十八枝燈盞,暖光盛光照亮的卻是一張沒有五官的模糊麵容。
畫麵仿佛被定格,宴會上喧鬨中被人截取,永遠保留了下來。
沒有臉、沒有臉、沒有臉……
一路途經,境中靜止不動的人物,全都無一例外,五官模糊成一團陰影。
要破境,必然要解境。
要解境,就得知道一千年前發生了什麼陳年往事。
人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誰是境主,一個個找太麻煩。
祁無月踢倒了黃銅燈盞,看向簫臨:“燒吧。”
簡單粗暴有時候最實用。
其他人也不知道散落到了什麼地方,歡意的陰鬼絲還在,應該還能尋。
在找到人之前,希望沒有小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