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啊,連你都有,一個人五百塊,見血的兄弟兩千塊。”
“到場的兄弟一個不漏,怎麼樣,大佬是不是很大方。”尹照棠咬著雪茄,單手叉腰,神情頗為得意。
雖然穿著廉價水洗牛仔褲,但挺拔的身姿,鶴立雞群,真有幾分大佬風範。
左手在旁咧起嘴,十分肉疼地叫道:“棠哥,棠爺!你發達了也不能這樣敗家吧!一個人五百塊,十個就五千啦。”
“今晚,前前後後,可是四十幾個兄弟趕來撐場子,連刀都沒舉一下,兩萬多就花出去啦?”
“花錢的速度,比拿去燒火還快,挑,請他們吃頓夜宵得啦!”
“我來買單!”
他可不是豪爽,而是想省錢。
給拚過命的兄弟治傷,看病,包紅包,花多少錢都理所應當。
可是給每個到場逛一圈的兄弟都要五百塊。
真是見鬼了!
啪!
他的嘴碎卻換來大佬一記拍頭。
隻見,尹照棠一臉的怒其不爭,用十分嚴厲的語氣訓斥道:“挑!左手,被錢迷昏頭啦?”
“兄弟們沒有舉刀砍人,那有沒有跟來?你搖旗,兄弟們肯跟,那就是托付了身家性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今夜,為乜拚命?印刷工廠,雜誌社的生意啊!我們的生意!每個月雜誌能賺多少錢,兄弟們早晚會知道的,不給錢?怎麼當大佬!”
“真以為還是小時候,為了爭一塊球場,搶一本漫畫的日子?”
“彆說今天我有雜誌社可以賺錢,就算沒有,借高利貸也得給兄弟們封紅包。”
“否則,跟你出來白挨砍,一次兩次兄弟們不說話,三次,四次,沒人再肯跟你混了。乾,真以為大佬很好當啊,將來生意交給你來管咯?”
左手聽完這番話也變得沉默,跟大佬出去砍人,隻需撐撐場麵就有紅包的故事,向來都是以新記,和記等大社團作為背景。
觀塘仔們一直都是吃頓夜宵,唱個KTV,洗洗腳就算搞定。
一直以來,比較機靈的左手,也不禁陷入思維盲誤區。
“對唔住,大佬。”他出聲道歉。
蛋撻打了個圓場:“棠哥,左手也不是有意的,剛剛他還掏錢請兄弟吃宵夜呢!”
“是不是啊,左手?”
左手低著頭不吭聲。
尹照棠也不再計較,擺了擺手:“沒事了,我先去診所。”
蔣豪在旁默默聽完兩人間的對話,因為,打死辣薑而產生的幾分傲氣,也頓時支離破碎,一星半點都不剩下。
因為,隻要有腦子算一筆賬,便可明白一個晚上棠哥得花出去多少錢。
打仗打的是鈔票,沒有掙錢的本事,就算靠能打吸引一批兄弟,也沒可能在江湖稱大佬。
幾兄弟之所以有資格拉一批人馬出來跟辣薑打擂台,便是因為大佬有財路,平日能養兄弟開工,遇事才有兄弟義氣。
否則,他再能打,單槍匹馬,一樣會被辣薑亂刀斬死。靠等社團大佬的機會,等到老都難以出頭,一輩子給人做跟班。
怎麼可能有閒工夫,整日帶一批兄弟練拳,不用考慮鈔票,隻要等月底大佬把賺來的港幣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