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三隻夜兔(1 / 2)

夜兔審神者 火照 14897 字 10個月前

“喂,來打一場吧?”

神威笑眯眯的蹲在鼬辦公的桌子上,俯身看著他。

後者正開了寫輪眼迅速核對著文件,根本沒有空理會這個中二期的小屁孩。

“忍者先生,你還真是無趣啊,居然不回複我。”神威頭上的呆毛晃了晃:“你明明……是個很強的家夥吧?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獨屬於強者的血液,和你戰鬥一定可以緩解我的饑渴,滋潤我的靈魂。”

一旁正在喝可樂的玲子聞聽此如狼似虎的語言,一口肥宅快樂水險些噴出來。

怎,怎麼回事?這這這話,什麼狼虎之詞?是她多想了嗎?

在玲子被嗆到大聲咳嗽的時候,鼬的眼皮都未抬起來半下,等到B級審神者的文件差不多處理完畢了,才勉強抬起頭,給了神威一個麵癱臉專屬的冰山目光:

“身為哥哥,你實在是太差勁了。”

神威的笑容僵住了:“……”

玲子:“噗嗤。”

鼬繼續淡定數落道:“拋棄年幼的妹妹任性的離家出走,還對妹妹毫不猶豫的拳腳相加,太差勁了。”

玲子點頭附和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話說鼬君!你這麼說人家真的好嗎?你當年在滅族那天可是給你弟來了月讀大全套的心理陰影啊!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神威冷笑一聲:“你是站在什麼角度說出這些話的?”

鼬淡淡道:“站在一個負責的兄長的角度。”

一個負責的兄長的角度。

負責的兄長的角度。

負責的兄長。

的兄長。

玲子不忍直視的捂住臉。

鼬君,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嗷。

像你這種逼著弟弟充滿仇恨打小變成中二臭屁直男長大了來親手殺死你啥啥的可怕操作……

這,這就是傳說中負責的兄長嗎??

神威笑的更加富有嘲諷之意:“哦呀?那您的妹妹可真幸福呢。”

“沒有妹妹,隻有弟弟。”鼬像是想起了什麼,冰山眸子浮現了一層笑意:“嗯,他現在過的的確挺幸福的。”

神威:“……”

鼬:“而且我不介意再多一個妹妹,讓她也感受幸福。”

言下之意就是,你那麼嫌棄你的妹妹,我會替你照顧好她。

玲子:“我也不介意再多一個外孫女好好寵著她,鼬君你彆和我搶嘿呀!”

神威的笑容終於無法繼續下去了,他的額頭上蹦出來一個個井字符號。

就在他握拳幾乎忍無可忍時,時之政府的大門被某人推開了。

進門的,是佝僂著身子的千代婆婆。

千代婆婆的身後,跟著一位穿著蝴蝶羽織的黑色長發少女。

她的麵龐蒼白無血色,神態茫然失措,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那柄日輪刀,用無神的紫色眸子環顧著屋裡的人。

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間,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神威緩緩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駭然。

這個女人,他認識。

是他上次在街道上遇到的,氣息與母親相似的女人。

她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還帶著死鬥之後才會具有的血腥氣與死氣。

“小姑娘,彆害怕。”千代婆婆安撫式的輕輕拍了拍蝴蝶香奈惠的手臂,輕聲勸慰道:“大家都和你一樣。”

“哦呀,是新人嗎?”玲子迎上前來,微笑著伸出手:“歡迎你來到時之政府。”

“我……”蝴蝶香奈惠猶豫了一下,喃喃自語:“我不是……”

“已經死了嗎?”玲子接下了她的話茬:“嗯,在原本的那個世界也許的確如此,但是我們的空間其實並不存在任何生與死的觀念哦。”

“這樣啊……”香奈惠緩緩捂住自己的胸口,這裡不再具有冰晶吸入肺泡的劇烈刺痛,卻也不再存在任何心臟的跳動聲,苦笑道:“原來我已經……死掉了啊。”

那著實是一場惡戰,現在回想起來仍舊讓她膽戰心驚。

蝴蝶香奈惠的對手,是一位麵帶天真無邪的微笑,擁有著白象發色和七彩瞳仁的食人鬼。

他開玩笑一般的輕輕揮灑折扇,引誘自己在無形中吸入劇毒的冰晶,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那個食人鬼全程就像貓逗老鼠一樣調笑試的戲耍她,他甚至會為了體會到她招數的強度而故意露出破綻讓她砍傷自己。

最後的最後,她拚死撐到了天明,沒有被那隻食人鬼吃掉,得以見到了妹妹最後一麵。

香奈惠回憶起來臨死前所遭遇的一切的時候,靈魂深處依舊因為恐懼和悲哀而不停的顫抖著。

“哭出來吧。”玲子熟練的將她抱緊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哭出來的話,會好很多的。”

香奈惠的手指搭上玲子的脊背,鼻翼酸澀,最終沒有忍耐住,低聲的啜泣起來。

“我明白的哦。”玲子順著她的長發:“很痛苦,很不甘心,不想那麼早的死掉,因為還有重要的人留在人事,還想要保護他們,還想讓大家都繼續幸福下去,不想讓大家,讓在意的人為了你而流淚……”

玲子微微闔上眼,聲音有些哽咽:“我們都明白的呢。”

神威圍觀完了這一幕,回過頭看著鼬,遲疑的問道:“你們……是已經死掉的人?”

“生與死,有什麼區彆麼?”鼬如是回答:“生死僅僅局限於軀殼,人類的靈魂卻能夠永生。”

神威的瞳孔震顫了一下,良久,他開口問道:“那如果並非是人類呢?”

他的母親的靈魂……也能夠永生麼?

鼬看了看麵前的少年,並沒有直接回複這個問題。

他的表情已經全然不似方才那副沒心沒肺的眯眯眼笑容,而是睜著純澈的鈷藍色眸子,眼裡帶著些許期盼。

就像是一個內心再正常不過的少年。

也許在外人的眼裡,他的確可怖而惡毒,但鼬能夠明白,他的惡毒就像一個不喑世事的孩子。

當沒有人教他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時,他就會放任自己與生俱來的血液操控身體去殺戮,去屠戮。

就如同孩童用睜著純澈的眼睛用樹枝碾碎螞蟻,伸手撕碎蝴蝶的翅膀,然後不以為意,咯咯咯的笑著。

……像孩童一般純真無邪的惡毒。

“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鼬輕聲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示意他跟過來:“我該送你回去了。”

此前有給過神威與妹妹告彆的機會,但是他滿臉不情願,神謠那邊也一臉嫌棄。

“如何?忍者先生,你是要清除我的記憶嗎?”神威笑盈盈的從辦公桌上一躍而下,湊上前問道。

“……”

“在清除之前,要不要來打一架呢?”神威的呆毛晃來晃去:“忍者先生,這樣無趣的話可是不會討弟弟喜歡的哦。”

“佐助很喜歡我。”鼬看了看神威:“你的妹妹不喜歡你。”

神威:“隻是想交手一次而已,至於這樣刻板嗎?忍者先生?”

“你呢?”鼬站在時空羅盤前詢問道:“你就沒有想明白,想要改變一些什麼嗎?”

……改變?

纏綿病榻的母親,弱小無助的妹妹,她哀求自己時流下的淚水。

神威垂下眼,懶洋洋的不想撐傘,任由皮膚被陽光灼傷而不自知,淡淡回答:“我們是夜兔,夜兔的歸宿是戰場。”

他在未來,隻會不斷的前進下去,變得更強。

強到足矣親手殺死那個男人,為母親複仇。

就算前方沒有需要守護的東西,也要一直一直的戰鬥下去。

戰鬥著。

戰鬥著。

最後死去。

他的這句“我們”大概是包括了他的妹妹。

鼬摁下羅盤上的摁鈕,光柱照亮天幕的同時,他歎了口氣:“曾經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忍者的歸宿便是戰場。”

在神威消失在他的麵前之前,他緩緩的補充了一句:“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了,即使不再是家人,也要守護家人。”

【即使不再是家人,也要守護家人。】

神威微微一愣,下一秒,宇智波鼬那雙波瀾不驚的紅眸在他的麵前消失,他的腦袋如同漿糊一般刺痛,身體察覺到了一股虛無縹緲的失重感。

“喂——團長。”

有誰在他的耳邊嘰嘰喳喳聒噪著喊著他的名字,還伸手用力拍著他的臉。

很明顯就在公報私仇,再用力點就和抽耳光沒什麼區彆了。

“團長,你可彆這麼年輕就英年早逝了啊。”阿伏兔如是歎息道:“我可不想繼承你的位置啊,日常幫你擦屁股就已經夠麻煩了。”

他繼續像老媽子一樣念叨道:“都說了敵人的戰艦那裡會有陷阱你怎麼不聽呢……咱們的艦隊險些就以為你死掉了拋棄你拍拍屁股走了哦,最後還是我排除萬難給你從宇宙裡打撈回來的呢。”

“阿伏兔。”神威緩緩睜開了眼睛,望著這個胡渣臉的大叔,語氣嫌棄道:“你很吵。”

“……團長?”阿伏兔睜大他不算大的一對死魚眼,試探性的重複了一遍。

“嗯。”

“爆炸真的沒有炸掉你的腦子嗎?”好心的阿伏兔擔憂的問道。

日常情況下,神威這個臭屁小鬼真的會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和他交流麼?

……可真是見鬼了。

神威卻罕見的沒有因為他的玩笑話而生氣。

他呆滯的望著天花板,也沒有掛上麵具一般的虛偽假笑,看起來像個經曆了巨大打擊的失誌青年。

他大概是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自己那弱小的妹妹,重新認了一個和他的發色眸色相似的哥哥。

除此之外,夢裡還發生了很多很多讓夜兔氣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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