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出生天(1 / 2)

鬼打牆,或者是說循環。

桑榆聽見極細微的聲音,像是指甲在摳動皮革時,混著時高時低的喘息聲。那是後備箱裡的女人發出的聲音,她已經瀕死了。

像蒼蠅一樣忙得團團轉的時候,桑榆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在不斷地試錯,從女人,到路徑,現在再到司機。

路是錯的,無論往前走還是往後走都是錯的,而張勇開車時卻沒有出現這種問題,那麼所謂的感知紊亂沒有在張勇身上出現。

並且,由於被固有思維限製,桑榆和徐芳從始至終沒有想過第三條路——南環山路四道雙向,沒有其他分叉路,因此他們理所當然地以為隻能往前或者往後。

但是……

如果還有第三條路呢?

桑榆的視線落到車窗外,群山綿延間,峭壁與懸崖一片漆黑,這裡的落差很大,隻是從道路邊緣圍欄到山底,坡度較少,擅長攀岩的人可以做到平安的滑到山底。

可以做出嘗試,隻要刹得足夠及時。

桑榆打定主意,輕輕捏了捏徐芳的手當作安撫,在徐芳困惑的視線裡,桑榆猛然向下伸手,抓住了那隻正在摸索著什麼的斷臂。

變故太突然,徐芳被嚇了一跳,車內後視鏡出現張勇陰翳的表情,徐芳打著哈哈,摸了摸桑榆微微低下去的腦袋:“鞋帶掉了嗎?”

“嗯。”

這番幾乎自欺欺人的對話沒有讓張勇的表情緩和,他陰惻惻地開口:“車裡太擠,係什麼鞋帶?小姑娘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蟲子啊?”

“不是蟲子。”

桑榆的聲音淡淡的,動作不停,她的手心被女人用力摳住,刺痛傳進大腦皮層,然而她麵不改色,並且動作變本加厲,她直接上了兩隻手,一隻掰著斷臂的手指,另一隻用力摳著她中指上的銀色素戒。

後備箱的動靜忽然大了起來,指甲用力抓撓皮革的聲音越來越多,甚至隱隱約約摻上了女人低沉而憤怒的尖叫聲。

徐芳頭皮發麻,腹背受敵的局勢讓她的恐怖與不安達到頂峰。張勇猛踩油門,推背感甩得桑榆差點整個人卡到座位旁的縫隙裡,她咬牙,力氣更大,血腥味驟然撲進鼻腔。

“沒人教過你坐車就要好好坐嗎——”

張勇扭過頭,眼裡滿是血絲,他騰出一隻手要去抓桑榆,但徐芳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勇氣,使她尖叫著猛得伸出雙手抓住張勇的手臂,不讓他去碰桑榆。

但張勇哪怕是一隻手的力氣也比徐芳大得多,他憤怒至極,怒目圓瞪,腳下依舊踩著油門,手臂爆起黑色的青筋,輕易便甩掉了徐芳的手。她摔在車門上,手臂被震得生疼,她睜大了眼睛,再吐不出一句話。

徐芳為她爭取了短短幾秒的時間,但這幾秒足夠桑榆拚儘全力把戒指從斷臂的中指上摳下來!

張勇一隻手抓住了桑榆後頸的布料,桑榆立刻握著戒指強行抬頭,手上帶著淋淋的血跡,抿緊唇看著他:“你不是很餓嗎,師傅。”

張勇冷笑一聲:“我確實很餓,都怪你們,我本來可以很快趕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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