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半小時的溫馨在老人這一句話都被儘數敲碎。桑榆慢慢挺直了腰,老人笑眯眯地指了指燈籠的底座:“隻是還沒有點亮噻,再過幾天燈籠就全部都亮起來咯。”
至少桑榆沒有看見蠟燭或者燈泡。她謹慎地看了一眼臉上表情依舊溫和的老人揉了揉眼睛,“嬢嬢,我可以拍張照嗎?”
老人點頭:“彆客氣!這種老手藝,要是你能教會你們這種年輕人最好不過了!”
桑榆臉上卻沒有笑容。她素來不擅長陽奉陰違,許長安教她該笑就笑該哭就哭的本事她沒學到多少,隻知道這種情況她應該不露怯,麵色如常。
她拍好照片,忍著想要跑路的本能反應,又問:“嬢嬢,我聽說我們村裡貓肉湯很有名……”
“當然了!就算是村裡的娃娃也是會做的!”
“……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見過一隻黑色的貓,但四隻腳是白色的?”
“這個沒有伐。”另一個老人加入了話題他也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村裡的貓都是買的。每一隻都關單獨籠子,黑貓我們不抓!那可是吉祥物兒。”
“對對。”嬢嬢點頭,“要找黑貓的話,村裡沒有噻,娃兒你可以去彆的地方問問。”
桑榆又隨便應和了幾句之後就腳底抹油跑了。幾個老人要送她一盞燈,但燈盞冷得刺骨,桑榆剛一觸碰就收回手,窘迫地瘋狂擺手表示不必之後就跑了。
且說張勇和精神病院帶給她的教訓便是重視自己的第六感,該跑就跑千萬彆猶豫。
廣場消失在了水泥房之間,視線又闖進一片金燦燦的田野。暫時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桑榆決定先回民宿找桂夢和徐阮要一個聯係方式,關鍵時刻減少信息差,能讓活命的幾率大大增加。
泥土混著積水,行走起來速度實在是欠佳,等桑榆看見民宿那鮮豔的兩抹紅色時,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
田間小路已經三三兩兩地有人在活動,桑榆往那邊多投了幾眼目光,哪料下一秒尖叫聲劃破天際。
人群開始騷動。距離得比較遠桑榆看不清是發生了什麼,於是她加快步伐往那邊去,鞋子又換了個皮膚,桑榆開始思考她能不能忍這雙鞋子三天。
“我草你彆叫了!”徐阮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不就一屍體嗎怕什麼!它現在又不會爬起來變成喪屍!”
“可,可是……”
發出尖叫聲的人是桂夢。她方才跌倒在地,過了會才被徐阮拉了起來,桑榆走近,問了句發生了什麼。
桂夢立即眼淚汪汪地看過來:“這裡有、有一具屍體……”
徐阮拍她的後背,“就一具屍體嘛。”
“可是!”桂夢發出尖銳爆鳴,“這屍體和我長一張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