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無奈笑,推了他一下,“你當誰都能跟你比。”
沈父誇他事業心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強,那是毫無誇張的說法。
梁母甚至覺得,是梁家朝不保夕,瀕臨破產了,才說得通他那種不要命的拚法。
梁朝肅坐姿散漫,目光遊離在半空,仿佛不經意瞥向三樓。
一片燈火通明的窗口,隻有最靠邊的兩扇,黑洞洞的,一片冰冷。
她怕黑,卻不開燈。
“能力不能比,女孩子卻對他念念不忘。”
“舍不得菲菲嫁出去?”梁母聽出他濃重的醋意,不免打趣,“那你這個哥哥對妹夫,以後不是更看不順眼。”
“他真結了婚,我看他順眼。”
梁母噗嗤笑,隻當他是一腔哥哥怨憤,麵對妹妹結婚的鐵定事實,無奈接受了。
“那狐家呢?”梁母問,“菲菲跟狐天德關係好,狐家出事,她擔心。”
“狐天德嘴賤,不長眼。”梁朝肅戾氣深重,“就讓狐家好好教教他。”
梁母整個人一愣。
狐天德嘴賤對象是連城,難道朝肅是替連城出氣?
隨即想起黎川臨走前,把那天包廂裡的事,從新著重講了。
婚事在即,菲菲名聲重要,務必不要起衝突風浪,不然結婚
不好看。
梁母深耕豪門多年,自然懂在輿論裡無辜,不如沒有輿論的道理。
想來朝肅是惱了狐天德多次挑事,拖累到菲菲。
但即便有黎川殷切囑托,梁母心裡還是留下一道痕跡。
等再提他婚事,順便提一句連城相親,卻不想梁朝肅敷衍幾句,直接離開。
………………
第二天,連城特意六點下樓,避開早餐時間,直接上班。
此時天還黑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車庫裡,四五位司機吃早餐的吃早餐,洗車的洗車。
連城避著牆跟,走到最裡麵,老韓性子悶,一向不合群,車也停的偏僻。
可不曾想,到了車邊,車洗的乾乾淨淨,人卻沒有。
身後已經有司機看到她,驚訝之餘先告訴她,“連城小姐,老韓這幾天請假了。”
連城皺眉,這幾天上車,她自聊自說一路。
總算在昨晚,撬送了老韓這位鋼嘴硬漢。
知道他家裡有個成年被拐賣的女兒,老韓在外麵拚命掙錢,支撐妻子在全國各地輾轉找人。
輕易是絕不會請假的,全勤決定到年終獎,十幾萬比老韓命都重要。
“他生病了?還是家裡有事?”
那司機臉色不自然,“不知道,老韓剛才過來,張哥說批他幾天假……”
連城沒了聲音。
漫長的沉默後,連城在司機暗含同情憐憫的目光下,出了車庫,摸黑走路出門。
梁家宅邸坐落在城南半山腰,離交通主路刻意拉開距離,保持私密性。
最近的公交站點,直線距離一裡地,但盤山公路彎曲逶迤,下來至少四五裡路。
這段路,這四年,連城走過無數次。
惹到梁文菲她走。
惹到梁朝肅她走。
梁母生氣她走,不明原因司機忽然“放假”,她更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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