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天際間已然有冷氣吹拂,寒風順著衣領灌入脖頸,讓人微微發抖。
滿目的綠葉都已泛黃凋零,落滿大地,象征著深秋已至、寒冬將到。
聖涼城一如往日的平靜,城門大開,百姓們進進出出,商賈車隊往來不絕,乾農活的也好做生意的也罷,都是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勞作。
前陣子的重陽之亂雖然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街頭巷尾的百姓們也在討論太子為何造反,但沒幾天大家的新鮮感就過去了,該乾活的乾活、該種地的種地,那些事與平頭百姓沒關係。
影響最大的就是官場了,大批東宮原來的屬官被滿門抄斬,京郊刑場殺得血流成河,空出來許多官位,背地裡不知道要發生多少爭權奪利、又不知道有多少朝廷新貴即將湧現。
守在城門口的甲士比以往多了不少,過往百姓皆要嚴加查看,防止有逆賊餘黨出沒,人人手握長槍,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老百姓噤若寒蟬。
“噠噠~”
“噠噠噠~”
突然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吸引了城頭守軍的目光,一溜煙七八匹大馬撒開腳丫飛奔,沿途百姓紛紛退讓,官道上一片雞飛狗跳。
“哪來不開眼的雜碎,敢在天子腳下囂張跋扈?”
值守的都尉眉頭緊皺,十分不滿地擋在了官道中央,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在京城門口策馬揚鞭、胡亂橫行。
可等戰馬臨近眼前時都尉才注意到他們好像穿著軍服,背上還插著令旗,上麵大書一個“急”字。
這種一般都是傳遞緊急軍情的斥候,彆說區區一道城門了,他們甚至可以直達皇城。
果然,騎兵飛奔而至,仰天怒吼:
“劍南王起兵造反!軍情火急!”
“閒雜人等全都退開!攔路者殺!”
“駕!”
“噠噠噠~”
劍南王造反~
短短的一句話嚇得都尉魂飛魄散,幾乎是原地蹦了起來閃到一邊,扭頭怒吼道:
“全都散開!快!”
……
皇城禦書房
塵洛熙、顧思年、司馬仲騫還有六部尚書儘數到齊,個個垂首不語,耷拉著腦袋,殿中的氣氛無比壓抑。
殿中有不少瓷器擺件都被砸爛了,碎片散落一地,甚至連一塊高懸房梁的絲綢都被扯下來了。
毫無疑問,這是皇帝暴怒之下乾的。
塵堯背對著他們,麵朝地圖,手中死死攥著一道折子,地上還扔著一張紙。
奏折是綏慶道經略使送來的:
劍南王塵柏、豫章王塵勇、河間王塵建瑋三人起兵作亂,殺害南平道經略使孫乾、劍南道副經略使張鬆以及大小官吏數十人,短短數日之內叛軍已經攻占南平道全境,正有向綏慶道移動的跡象。
地上的信紙則是那篇討賊檄文,塵堯看了之後勃然大怒,差點沒把禦書房給砸了。
“都看到了吧?”
塵堯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朕是無道昏君、任用奸佞。誰是奸佞?難道在座的諸位大人都是奸佞嗎!
說朕濫殺忠臣,忠臣是誰?平陵王嗎?
平陵王意圖謀反,舉兵進攻京城,難道不該殺嗎!他們兩都起兵造反,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朕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涼的江山社稷,告訴朕,朕哪裡錯了!”
“朕兢兢業業為國事操勞,收複北涼三州失地,讓上百萬老百姓重歸故土;推行合銀法更是讓百姓們衣食無憂、能填飽肚子。
朕是昏君?
那誰才是聖明之主!
難道是他劍南王塵柏嗎!”
“轟!”
“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