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自然明白於靜嫻話裡的意思,於靜嫻見到的,都是下麵的人讓她見到的東西,這說明下麵的人不信任她,又或者有人一直想要架空她。
於靜嫻拿起紙巾輕輕地擦著嘴,語氣有些沉重,“通過昨晚的賭博事件,可以側麵反映出,獨川縣的政治生態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想要還獨川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就必須要刮骨療毒。”
陸宇看著於靜嫻,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跟於靜嫻就是一個在上麵一個在下麵的關係,並不是很熟悉,她怎麼會突然跟自己說這些。
“於縣長,作為青山鎮的黨委書記,我的確有在青山鎮反腐倡廉的責任,可要說是整個獨川縣也不在我的權限範圍內,這是縣紀委和各位縣委領導的責任。”
於靜嫻能作為自己的靠山,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前提於靜嫻是個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於靜嫻如果隻是想和張語堂爭權奪利,那麼自己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於靜嫻聽出了陸宇話裡的意思,看著陸宇笑道:“你膽子是真不小,不過也是能堅持自己原則,我今天請你過來,並不是為了拉幫結派,而是看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同誌,想找你說幾句真心話。”
“你對獨川縣很熟悉,而且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哪怕是在張語堂書記麵前,我需要你當我的眼睛,告訴我獨川縣的真實情況。”於靜嫻看著準備開口的陸宇,搶先說道。
“我剛來獨川縣不久,很多人對我還是有排斥,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有擔當。”於靜嫻緩了口氣繼續說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想到獨川縣就隻是走了過場,最後什麼都沒留下。”
於靜嫻看了一眼門口,又繼續說道:“經過昨晚的會議你也知道,張語堂不敢較真碰硬,這樣下去獨川縣的政治生態,隻會越來越嚴重。”
於靜嫻的橄欖枝都拋到這個份上了,陸宇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並且於靜嫻並沒有對陸宇說封官許願之類的話,一切都是從獨川縣的角度出發,都是站在群眾的利益上出發。
“於縣長,除了我敢擔當之外,應該還有彆的原因吧?”陸宇斬釘截鐵的問道。
於靜嫻眼神閃避,臉色微紅,她確實有些難以啟齒的原因,現在還不能開口,隻好轉移話題。
“經過昨晚的事,可以說得罪了大半個獨川縣的乾部了,以後你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如果有個人在上麵幫你說話,你的處境也許會好過一些。”
這話不假,陸宇把羅永昌這些人的馬蜂窩給捅了,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陸宇跌入穀底。
“將來獨川縣要真正刮骨療毒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出一份力,當然前提是那時候你還是個廉政愛民的好官。”
“於縣長,恕我現在還不能上來。”
陸宇話音剛落,於靜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還有一些失落,她剛輕啟紅唇,陸宇再次開口。
“青山鎮易地扶貧安置項目,是我對雙喜村村民的承諾,我不能現在就離開。”
陸宇的話擲地有聲,這更加讓於靜嫻對陸宇刮目相看,她沒想到陸宇是這麼信諾的人。
於靜嫻眉頭舒展,微笑道:“你現在不用急著答複我,你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陸宇出了縣政府的食堂,他本想回去補個覺,不過青山鎮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這種時候他是怎麼都睡不著的。
睡不著的不止是陸宇一人,還有羅永昌,不過陸宇睡不著是因為還有青山鎮的許多村民在等著自己,而羅永昌睡不著卻是因為原本大好的局勢,被陸宇的一個彙報給扭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