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隻需要點頭或是搖頭,這般回答就行。”
她的手指雪白如玉,潔淨彈潤,如山芝蘭柔嫩,像紗綾一般輕柔,像翡翠一樣通透明白。
這樣的手,此刻已經摸在了藤鞭那粗糙的把手上,如星般的雙眸,全神貫注的盯著雲奕。
“你是在找我嗎?”
對方這麼小心警惕的樣子,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隻是雲奕現在沒有感歎的時間,他吞咽下口水,腳步微微移動觸碰到不聽,但卻鬆開了握著劍柄的右手。
“飛鳶?”
女子挑了挑眉毛,清秀俊朗又剛毅的臉上,多了一些輕柔,“原來不是啞巴,看來是在找我沒錯了?”
“你是誰?神遺教的瘋子?還是琳琅閣的那些怪人?”
雲奕表情一怔,他有些摸不準,對方這是故意而為之的說辭,還是真就這麼直白。
“我並無惡意,隻是心中有些疑惑,需要閣下解答,既然閣下又回到達克拉法赫城,想來是關心卡卡塔二人現在的情況,不如閣下去看看。”
雲奕的身子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徹底放鬆,完全卸下了防備的姿態,那股氣勢也驟然消失。
飛鳶盯著雲奕的眼睛,期望從麵前這個人的眼底,看見他最真實的心理狀態,可惜那雙眼眸太過平靜,猶如一潭死水。
反正這人看上去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而且身上的味道並沒有與她提起的兩種人有相似的地方,飛鳶甩了甩手,轉身就朝著院子的後門走去。
雲奕在飛鳶的背後淺淺一笑,胸有成竹。
“閣下若是在他們麵前提起在下,在下雲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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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自然是從裡麵鎖上了,飛鳶先是嘗試著推了一下,並未推開,然後是雲奕根本沒看清的動作,再推門的時候,門竟被她輕鬆打開。
進去,轉身,關門,她還給了雲奕一個玩味地表情。
見飛鳶已經進去,不聽跳到雲奕的肩膀,尾巴勾著脖子。
“你剛才是準備讓本大爺防那個女娃娃?”
“我能感覺到她的氣勢很強,不過要表明態度取得信任,隻能冒一些風險,若是真的動手,你幫我阻她一瞬,我也有機會出手反擊。”
雲奕聳了聳肩,一副輕鬆的模樣,看來比較滿意初次交涉的結果,接著繼續道。
“我的感知遠不如你,你能看出她的底細嗎?”
誇獎的話,不聽無論聽多少次,也都不會膩,它得意的笑道。
“她身上仍有淡淡的「改運丹」的氣息,沒準真的吃過也說不定,而且還有濃鬱的「紅丹」味道,看來她身上的存貨不少,對了,「飛鳥」的些許意味也在裡麵,嘖嘖,很豐富啊。”
“她的身上並沒有妖怪修行的氣味。”不聽又補充了一句。
“她的修為能到達什麼層次?”雲奕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補充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不聽白了雲奕一眼,“這有什麼可說的,肯定比你小子高,你彆跟人家起衝突就行,剛才還想讓我阻她,哼。”
雲奕略作思考,覺得不聽的話還是不能無視,於是右手在身側上下翻飛,手指如幻影般飛速變換,最後輕輕一點按在左臂上,如行雲流水般劃動。
如此動作反複多次,直到四肢和軀乾都被光顧了一遍,雲奕這才拍了拍手,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來往的路人皆被他這奇怪的動作吸引,一個個像做賊似的偷摸著觀察著他。
“這人看著麵生,衣服也不太一樣,倒像是東魏國那邊的。”
“他是在作什麼?這是一種舞嗎?”
“舞?怎麼能有這麼難看的舞!而且他長得也不好看,誰看他?”
“…”
這些聲音雖然細小,不過雲奕還是聽得見,“呼,還是這樣放心,萬一真動起手來,我也多一份保障。”
至於這些路人的隨意想象,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沒什麼可在意的,隨他們去吧。
全身上下,都被雲奕施加了一些法術底子,隻要用靈氣催動,便可生效,這是法術對於「陣」的模仿,所以效果也差了許多,主打的是隱蔽。
很快,他注意到院子的後麵晃動了一下,他微微一笑,知道是時候了。
邁步到門前,手掌輕輕一推,門內已經沒了鎖,門開了一道縫隙。
見雲奕走進了屋子,街巷裡的人再沒有了顧忌,討論的聲音都變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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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塔坐在床邊,阿巴圖依站在一旁,而飛鳶則是坐在與床有一扇之隔的桌子邊上,手中握著一隻酒壺,就好像從沒離開,等待許久,也不知道是誰給雲奕開的門。
“雲大師。”卡卡塔和阿巴圖依見雲奕進屋,起身恭敬地問候道。
“氣色不錯,看來恢複的很好。”
雲奕笑嗬嗬的點頭,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般,然後自顧自的與飛鳶坐在同一個桌旁。
“是你出手救了他們?”飛鳶淩厲的目光投來,眼中的審視意味更加濃鬱。
“舉手之勞,況且阿巴圖依的也沒到危機的時候。”雲奕任由不聽從肩上走到桌上,隻可惜沒有茶水,好些西謨人都不喜歡備著茶水,這讓雲奕的手沒地方放置,隻能撫摸著竹木劍鞘。
“聽卡卡塔說,你能看透我手裡的「紅丹」?”雲奕看出飛鳶對自己很是好奇,不過這種被對方掌握的節奏他並不喜歡。
“不能說是看透吧,我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是曾經接觸過很相似的東西。”
雲奕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他看出飛鳶的好奇心加重了,但他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道。
“飛鳶閣下,你是在找神遺教的據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