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糖的活誰都不願意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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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漂亮這些天過得很不好。
他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禍不單行”。
房東一直在催要不要續租,不租趕緊騰地方。
找的那兩個唱歌的,一個唱了兩天,說在燒烤店唱歌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自己走了;一個差點跟客人打起來,讓劉漂亮開了。
後廚負責涼菜小炒的師傅頭兩天又要求漲工資,說彆人那找他了,工錢比這邊高一千五,要是這邊也能加一千,他就不走了。
他自己發脾氣踹電線杆,還把腳扭了。
反正是事事不順。
半夜沒人的時候,指著老天大喊:“老子再也不受這窩囊氣!”
轉過天來繼續跟房東說好聽的,求著房租少漲一些。
全是成年人的心酸。
結果沒想到啊,這些都還隻是開始。
這天下午,開業之前,在店裡管燒烤的魯師傅悄悄把劉漂亮叫到邊上,說了一個事。
“老板,錢胖子昨晚找上我了,說你乾不下去了,我要是還想在這兒乾的話,可以留下,他給我加500塊錢工資,還讓我問問紅和惠,說她倆也想留下的話,一人加二百。”
“你平時對咱也不錯,我想了一宿,覺得還得跟你說一聲。”
“你不會是真不打算乾了吧?”
聽完這事情,劉漂亮都懵了,然後又氣笑了,“錢胖子,找您了,找了紅找了惠,齊師傅他找沒找啊?”
魯師傅四下看看,然後點點頭,“應該是找了,錢胖子昨天罵老齊來著,說他想瞎了心敢要加一千五。還說拌個涼菜誰不能乾,錢胖子打算讓他小舅子頂老齊的活。”
說完這話,魯師傅見劉漂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表情不對,訕訕安慰道:“老板,你彆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乾活去了。”
魯師傅走了。
劉漂亮再也控製不住,恨恨在旁邊花壇上又踹了一腳,牽動舊傷疼的他直呲牙。
抱著腿順勢蹲在地上,低著頭,掏出根煙點上,眼眶裡泛起淚花。
NND錢胖子,你燒烤師傅找了,涼菜師傅找了,服務員也找了,就是不找我是吧。
你也打算乾燒烤,你倒是說啊,我又不是不同意合夥。
艸!
你丫就是覺得有我沒我都一樣,要自己全吞是吧!
劉漂亮已經全明白了,錢胖子,也就是他這店的房東。
漲房租是假,打算借著漲房租把他逼走是真。
錢胖子就是看著儀器廠燒烤廣場火了,他以為是個人就能掙錢,不樂意就收點房租了,他想自己乾。
所以啊,隨便想想就知道。
哪怕劉漂亮咬牙答應每個月多給兩萬房租,錢胖子也會要求一次付一年的,壓一年付一年之類的手段把他逼走。
到時候還能跟街坊四鄰說,劉漂亮他不想乾了,沒續租,臨時我也找不著人,這地方也不能空著啊,就先自己乾著吧,諸位彆挑理。
然後他房子自己的,成本少一大截,隨便搞幾個活動就能把客人全拉過來,甚至把周圍的擠垮了他全包圓。
或者夏天賺一筆快錢,到秋天再租出去。
NND,乾惡心事還想立牌坊!
但是,想明白了又有什麼用。
這下子徹底完了。
打拚了好幾年,從乾一天賠一天,到好不容易熬到能打平,再到能賺點小錢。
眼看著這夜市一點一點火起來。
終於熬到了收獲的季節。
有人要摘桃子……
劉漂亮覺得苦悶,又覺得受到了侮辱,就真看不起他管店的本事是吧。
他心裡有恨,有怨,有怒,有悲。
什麼滋味都有,什麼辦法也都沒有。
能留下的,隻有一地煙頭。
然後就在這種時候,劉漂亮接到了一個電話……
倒黴了這麼多天,終於通過一個電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希望。
他老大哥,江湖人稱急公好義胖宋江的羅誌強哥哥,說有個辦法能救他,等會兒就過來。
劉漂亮急啊,一分鐘看六次表,從來沒覺得時間過的這麼慢。
比他當年跟初戀第一次約會在她家樓下樹後麵藏著等的時候過的還慢。
左等右等,劉漂亮在他店裡轉磨,都不知道轉了多少圈。
終於看見強哥的車停在了門口。
天晴了啊!
劉漂亮趕忙迎出去,親手拉開車門,扶著強哥下車。
誒,駱哥也來啦。
劉漂亮這個高興啊,趕緊把兩人讓進包間,沏茶倒水忙活個不停。
好不容易消停了,也看到了電話裡說的,能救他的東西。
然後他就見到了,平平無奇的塑料袋,裡麵裝著平平無奇的蘑菇。
劉漂亮當時就垮了。
“啊……這……”
第一次發三千字的章節,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