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抽出去十一節,這就是十一米的大長杆啊。
老周那根七米多的已經算長的了。
一般野釣大夥都用的五米四,三米六。
這十一米的沒把子力氣可真玩兒不轉。
魚竿展出去,張紹良還沒開始釣,而是先把杆伸出去比劃了下位置,又收回來了。
“怎麼個意思?”老張問道。
“我得先打個窩。”張紹良一邊回答著。
一邊從自己箱子裡抓了一大把窩料,甩手就扔出去了。
老張暗道可惜,有點偏,不在剛才比劃的位置,而是往前又偏出去七八米。
這還沒完,他哐哐哐又扔了四五把到剛才的位置。
都偏了?
老張正自我懷疑呢,又開始心疼,“這得七八斤了吧。你這是打窩還是喂魚啊。”
老張問完這句話,沒想到張紹良還擺擺手,“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然後就見他從另一袋窩料裡捧起來滿手,團吧團吧捏成團揚手一扔,扔到了剛才打窩那地方往北五六米的位置。
“扔歪了。”老張還給人家提醒。
張紹良又抓起一大團,笑道:“沒歪。”
說完揚手,扔到了最開始地方往西五六米的位置。
之後往東往南,東北,西北,各個方麵都扔了一大團。
這又是二十多斤進去了。
怪不得之前田老板說他這魚不用喂呢,打窩要都照這個打法,多少魚都夠吃了。
至於張紹良為什麼打這麼多窩。
老張幾個是沒看出來。
圍觀的那些人也不懂。
不過田老板見多識廣,湊過來瞅了一眼張紹良扔塘子裡的兩種打窩料。
驚訝道:“哥們兒你這是打了個梅花窩啊。”
再看看他手裡的杆,杆上的鉤,鉤上的墜子。
又又又驚了,“你這是奔著我塘子裡的大魚王的吧。”
“怎麼,田老板舍不得?”張紹良扭頭笑了笑,嘴上有點不饒人,是個傲氣的性子。
“舍得,哪能不舍得啊,塘子裡的魚就是讓人釣的,都釣走了我才高興。”田老板還挺大方。
“那我可信了,您彆心疼。”
“不心疼,您老趕緊著,上條大的給咱們開開眼。”
田老板倒真是好脾氣,沒嗆起來。
張紹良不再說話,又拿出個望遠鏡來,湊到眼前看著水麵。
他沒說話。
老齊幾個有話說了。
湊過來問田老板,“怎麼個意思?”
田老板也是好為人師,就給講了,“打窩啊有兩種料,一種是粉末的味道大,招小魚,一種是顆粒的,味道大,小魚吃不下,招大魚。”
“剛才這位在中間打的顆粒,四周再打粉末,小魚要是引過來,在外圍就吃飽了,不摻合中間的。大魚來了粉末的不過癮,就會去中間,這叫梅花窩。”
“然後他那杆子,是天工的巨無霸又長又重,您三位手裡的杆加起來都沒他一根重。這玩意用的人少,專門在大江大河裡釣巨物的。小於五十斤用它都糟踐。下杆下的遠,大魚愛在深水待著。”
“他那鉤也一樣,大鉤大餌,小魚吞不下。”
“最後那幾個鉛墜。鉤下的快,小魚搶食的速度沒它下沉的快,小魚一看追不上,就浮上來搶打窩料。餌料就不會在半截被吃了。而大魚一般都在底下待著,正好送到嘴裡。”
“反正總而言之,都是為了讓開小的,直奔大貨。”
仨老頭和圍觀的人聽了之後都嘖嘖稱奇,講究,真講究。
他們釣魚都是碰運氣,逮著一個是一個。
再瞧人家,專業。
這邊剛聊完。
就看那邊張紹良,嗖的一下把杆甩出去了。
魚鉤帶著魚漂唰的一下正落在最初打窩的地方。
“真準!”田老板讚了一聲,“就這手拋竿,小二十米出去正正好好,就得練個七八年。”
張紹良轉頭笑笑,“您捧了,好玩兒這個,以前當兵時候扔手榴彈練了兩下,沒想到還能用的上。”
“那您更專業了。”田老板還接著捧。
老張煩他們,湊過去問了聲,“怎麼這時候下杆?”
對老張他可客氣的很,輕聲回答說,“來魚情了。”
說著把望遠鏡遞了過去。
老張接過來也湊到眼睛上,努力的往水裡看。
啥也沒看著:“怎麼看出來的?”
“水下麵,有陰影,水麵上也有小白花。”張紹良仔細的給講講。
老張還是沒看見。
再找來老齊,老周,後來還加上田老板。
四個人眼睛都瞪花了,啥都沒看著。
“得,咱就彆廢這勁了。”老張自嘲一笑,把望遠鏡放
下,看著張紹良釣魚。
這次等的時間可長。
不像之前,十幾秒一條,一分鐘一條。
二十多分鐘了,水麵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等的後麵圍觀的人都走了。
老張好幾次提醒,“要不然換個地方試試,不應該啊。”
張紹良每次都搖頭,“您彆著急,釣魚啊,就是得有耐心,心得穩。”
“行吧,行吧,穩,穩。”
老張看的直犯困,回到自己釣位上,墊吧點東西歇歇,順便跟老齊和老周商量中午吃啥。
中午那頓可是他請。
又過了十多分鐘。
老哥仨都歇過勁來了,正商量是繼續看呢,還是下兩杆順便看呢。
張紹良蹭的站了起來,臉上樂的啊,皺紋都擠出來了,嘴裡還念叨:“可算給你逗過來了。”
仨老頭和田老板也趕緊站起來盯著水麵。
卻見水麵上一片平靜,魚漂動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