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回來了你都不著家,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麼忙啊……”
老太後最後陰陽怪氣了一把,停下了訓斥。
張曉茹趕忙給老太後端茶倒水捏肩膀,十分狗腿子。
張峰這才嘿嘿笑著,一臉的諂媚:“我不是想著你們來不了這麼早麼,福利院那邊來了一車煤粉,要打蜂窩煤,我去搭把手。”
“看吧,我就說嘛,我爸就是做奉獻去了。”張曉茹還有點小自豪。
就跟剛才抱怨她爸的不是她一樣。
“唉,你啊。”
做好事,老太後也不好說什麼。
但還是氣不過,又補了一句,“買煤的錢也是伱掏的吧。”
“沒有沒有。”張峰連連擺手,“煤錢是政府掏的,我就是去搭把手,出點力氣。”
“彆聽他的,肯定送東西了。”張曉茹這會兒又變了,小棉襖呼呼漏風。
“嗯?”老太後鼻子裡嗯了一聲。
張峰立馬坦白從寬,“上門去麼,不帶點禮不合適,才殺了豬,我做了些臘肉,帶兩塊過去給大夥嘗嘗。”
“時間不早了,大姐,航娃,都餓了吧,我做飯去,你們嘗嘗我做的臘肉,今年的肉可好了,還做了臘腸,跟飯一起蒸,香的嘞。”
還想借機遁走。
老太後還能不知道他,兩眼一瞪,張峰立馬停住。
“你還知道時候不早啦,早乾嘛去了。”張桂琴今天老陰陽師了,“一身的煤渣子,快去洗洗,換身乾淨衣服,好好看看你閨女。我做飯去。”
嘴上不饒人是嘴上,張桂琴還是心疼弟弟。
“姐,大姐,哪能讓您給我做飯啊……”
“快去。”
“哎。”
最終,還是四個人一起做的飯。
不過張桂琴全程沒給張峰好臉,搞的駱一航也有點噤若寒蟬。
直到飯菜上桌了。
駱一航夾了一筷子臘肉,吃進嘴裡。
抽個空想著打破僵局。
“舅,你做的臘肉真棒。”
“是吧。這是黑豬肉的。”張峰先偷瞄了一眼張桂琴,這才豪爽笑著,“今年養了兩頭黑豬,陽曆年的時候殺了一頭,留了半扇,都做了臘肉臘腸。還剩下一頭打算年下自己殺了,咱吃年豬。”
“還吃年豬,你們一家三口人,吃的了一頭豬?”老太後陰陽怪氣的勁又來了。
“這不是還有您家呢麼,還有親戚鄰居的,都吃,都吃。”張峰嘿嘿笑著,還想著支應過去。
“我看你都打算送人吧。”老太後把筷子一撂,眉頭皺起一臉嚴肅,進入苦口婆心模式,都喊起大名了。
“張峰,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你做好事我不反對,但你也得量力而行啊,先把自己家裡顧好。你這天天起早貪黑的,手裡落下錢了麼。”
“曉茹出去上大學,你連個電腦都不給買,還得姑娘自己打工攢錢。”
“多好的姑娘,年紀輕輕的,去年回來還穿著高中的衣服。”
“還有你,你身上這件衣裳,得有七八年了吧。”
“剛才做飯,你家裡那廚房,還是土坯子的,牆根底下都裂縫了,回頭再倒了。”
“你也挺大的人了,閨女都二十了,你手裡存幾個錢行不行……”
老太後一開口,其他人全都不敢說話。
隻敢做小動作。
張曉茹從桌子底下伸出一根手指,張嘴對口型,‘幾個最後’
駱一航悄悄比劃了一個六,意思是,‘第六回最後一次。’
張曉茹衝他爸那邊努努嘴,比手勢,“三、二、一”
最後一個手指頭剛收回去。
就聽見張峰語氣特誠懇,表態說:“姐,我明白,明天我就帶曉茹買衣服去,後天我就買幾袋水泥,把牆給抹了。”
張曉茹聽了吐吐舌頭撇撇嘴,搖搖頭,一套連招表示不信。
再跟駱一航做嘴型,‘但是。’
“但是啊,大姐我跟您說。”張峰果然但是了,“我還年輕著呢,娃她娘也能掙,現在吃喝不愁的,存錢我也存著呢,不著急,日子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