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妒還如此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霜序無語地說:“善妒是七出,我可以休了你的。”
前排司機發出一聲非常短促的氣音,像是憋笑沒憋住,又緊急做了管理。
賀庭洲眼尾輕輕掠過去,嗓音輕淡,一副對下屬的體恤與關懷:“開心嗎,老徐。”
老徐不知是被嚇得嗆著,還是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咳嗽了好幾聲才止住:“對不起,賀總。”
道歉也沒讓賀庭洲放過他:“宋老板要休了我,你對此怎麼看。”
老徐:“……”
他能怎麼看,小情侶的情趣為什麼要扯上他。
老徐是徐楨的叔叔,徐楨很小就失去父母,是仁厚善良的二叔二嬸將他撫養長大的,傾儘所有供他念書,徐楨也爭氣,靠著獎學金和打零工讀完了斯坦福。二嬸去世後,徐楨就將二叔接到了燕城一起生活,賀庭洲正好缺個司機,給了他這份稱得上輕鬆和高薪的工作。
老徐沉默話少,平時也不說話,沒犯過什麼錯,沒想到今天一個不小心,被揪住了小辮子。
他揣摩著聖意,絞儘腦汁地說:“宋小姐就是跟您開玩笑的,她肯定舍不得。”
賀庭洲哼道:“我看她挺舍得。”
霜序:“……”
她把車廂中央的隔斷升上去,隔屏玻璃切換成霧化模式,後座變成一個隻有他們兩人的私密空間。
賀庭洲瞥了眼隔屏,視線朝她滑過去:“把隔斷打開做什麼,有什麼悄悄話不能讓老徐聽的。”
“首先我休不了你,其次我沒說要休你。”霜序擺出要跟他講道理的態度,“我隻是想跟你談談你跟我哥的事。他是我哥,你總是針對他,我會很為難。”
“為什麼是我針對他。”賀庭洲對她的用詞不甚滿意,“你怎麼不說他欺負我呢?”
明知沈聿不可能會欺負他,霜序還是耐心地道:“他怎麼欺負你了,你講。”
賀庭洲靠著椅背,頭側偏過來,幽幽睇她:“你說呢。”
霜序沉默片刻,看著他說:“你沒必要吃他的醋,我喜歡我哥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跟我在一起之前不就知道這件事嗎,你不能現在又拿來做文章。”
她不知道賀庭洲跟沈聿之間,並不隻是吃醋那麼簡單。
那是男人之間對於競爭對手的敵意,這是一場零和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存在和平共處的可能性。
但賀庭洲不能告訴她。
他不會讓她知道,沈聿對她抱有什麼樣的心思。
“那你喜歡我多,還是喜歡你哥多?”
這個問題還真是過不去了。
不是霜序不願意回答,是無從比較:“我對我哥的喜歡,跟對你的喜歡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賀庭洲問。
霜序咬了下嘴唇內側的肉,抬高眼梢瞄向賀庭洲,正對上他的目光。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在等她回答。
怎麼說呢?霜序對沈聿的喜歡,更多是一種依戀,是少女時期剛剛萌芽的青澀心事,乾淨得像白水一樣。
沈聿對她來說是安全感,賀庭洲則是心臟滾燙熱烈的跳動。
一個像避風港灣,庇護她的成長,一個是大海,澎湃激昂的海浪充滿未知,也許精彩也許凶險,但仍想要去探索。
他們兩個是不同的存在,她喜歡他們的方式,也是不同的。
比起羞於啟齒,霜序更想解開賀庭洲的心結。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捏了捏指尖,有些不自然地說:“我對我哥,從來沒有那種想法。”
賀庭洲問:“哪種?”
“我對他的喜歡不摻雜性。我不會想和他接吻,不會想和他做-愛,我對他……沒有情-欲。”
霜序說完,看見賀庭洲眸底在那一瞬間的輕微變化:“那對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