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體溫比她高,睡在他身邊就像是一個自體發熱的暖寶寶,她有些滿足的輕歎了一聲,感覺身上冰涼的地方都暖和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著男人蒼白的臉。
月光在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翳,他沒有血色的唇和蒼白的臉,讓他在泠泠月光下看起來像是一具漢白玉雕製而成的石像,或者,是一具屍體。
但是因著他身上的這一點暖意,他又好像是活了。
這個男人,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生死不明的躺在這張破爛的床上,整理被蒼蠅縈繞,身上是不明原理的草藥,一日三餐也隻是一點各種糊糊。
可能他有意識,他會覺得死了比較好。
唐傾自然是會尊重他的選擇的,隻是他現在不會說話,也不會動,連意識也沒有,更沒有跟她托過夢,所以她隻能儘一點人道主義的道德,花大量的時間維持他的生命。
他可能明天就會死了。
唐傾心裡想。
他後腦上的傷口太深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某些重要的功能,就算醒過來,可能也不是以前的蕭鳳亭了吧。
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如果醒過來癱瘓了,殘廢了,或許還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