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把啜了一口的茶又遞回給旁邊的小丫鬟,眼皮也沒抬,便揮手讓他下去。
郭路走後,蔣氏又做了片刻才起身。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剩下的事情都好辦了。
隻是十年前未曾及時了結的一個首尾而已,不值得動用太多心思。
反倒是嚴家這邊的提親到底該如何處置,才是真正讓她頭疼的。
……
自從進入京畿地界時起,宋恩那邊就已經派了人過來與沈輕舟聯絡,但抵京這天夜裡幾間客房相鄰著,不好行動。
加上考慮到陸珈少小離家,出行多有不便,沈輕舟這一夜裡便老老實實呆在房中,哪裡也沒去。
翌日上晌,他先找來何渠:“姑娘讓你去找宅子,你打算怎麼找?”
何渠撓著後腦勺:“屬下也沒乾過這事,要不公子指個方向?”
沈輕舟便道:“把你手上閒著的宅子騰一座出來。”
何渠他們這一批貼身的護衛,都是沈家的家生子,幾代都給沈家效力,早就積累了殷實的家底。
何渠在京城就有兩三處小宅院,幾間鋪子,田產若乾,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財主了。
沈輕舟這一發話,也等於給何渠解決了個難題,當下如釋重負的去了。
沈輕舟再叩開了陸珈房門,隻見她都已經收拾好了,開門看到自己就招呼著往樓下走,沈輕舟便也無話,跟上便是。
陸珈隻帶了他,其餘人都留在了客棧裡。
在街頭雇了輛馬車,說:“去遐邇樓。”那車夫瞅了她一眼之後,也就駕著馬車往遐邇樓去。
遐邇樓是京城之中最為有名的消遣之所,前來光顧的皆是權貴。像陸珈他們這樣普通衣著之人,不配!
到了地方,沈輕舟隔街仰望著高聳的茶樓,好奇陸珈該怎麼入內:“這樣的地方,沒有人帶引的話,應該進不去吧?”
陸珈便把她的玉佩掏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忘了這個?”
沈輕舟恍然。
但他不能進去。
他雖然不喜歡應酬,這個地方也隻來過幾次,但光顧這裡的人,卻十個有九個都認得他。
“我到外頭等你。”
陸珈覺得沒這個必要,正要勸說,沈輕舟指了指後院方向:“你在明,我在暗,說不定探聽到的更多。”
陸珈被他說服。
自己進了樓,先找了個年輕的夥計,塞了顆碎銀子過去:“敢問陸尚書何在?”
陸珈也不知道陸階到底有沒有在這兒,她不過是因為知道前世陸階長年在此包了有一間房,所以前來碰碰運氣。
沒想到那夥計看在銀子的份上,立刻就指著樓上西北角落上道:“今兒尚書大人在這宴客,人還沒來。”
陸珈跟著瞅了一眼:“請的是什麼客,你知道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就是知道也肯定不能說呀。”
陸珈收回目光望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你是當什麼差的?”
“門口遞茶的。”
陸珈遂又掏出來一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