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因使君聽聞太守交戰不利,心懼江夏有失,故令在下前來增援!”
“另外使君見得太守軍報,甚喜公禮此戰之功。”
“怕太守年邁,不是敵軍對手,故任公禮為此戰主將,還望太守聽令行事,莫讓在下難做!”
如此說罷,他便將劉表的書信交到了黃祖的手上。
其上之意也不複雜,就是表示聽說周瑜進軍江夏,感覺十分震驚。
同時責問黃祖是如何守備的江夏,難道沒有在荊州邊緣設防?
這般講述一番之後,就表示你已經老了,既然黃射如此得力,那就退位讓賢吧!
黃祖之前將甘寧的功勞冠在黃射身上,本想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沒想到劉表會因為這封戰報卸了他主將之位,當即便怒喝道:
“使君何以如此行事?豈不知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
“射兒尚自少不更事,如何統帥大軍?”
要說他黃祖雖然是個武夫,但對於劉表這些套路那都是門清。
現在說換將,那是假的,恐怕奪權才是真的。
有他黃祖在一天,劉表都彆想奪取江夏兵權。
可若是換了黃射上位,恐怕打完這一仗,江夏水軍就姓蔡了!
故而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等任命。
但蔡瑁並非黃射,見得黃祖不應,便冷笑道:
“此乃使君之令,府君若有異議,可去襄陽與使君分辨。”
“在下不過一傳令之人,府君何必為難在下?”
“但不知黃公禮現在何處,使君有令讓他兼任水軍都督,府君卻該卸任於此!”
黃祖聞之,隻覺一陣氣悶,甕聲甕氣道:
“以子代父,古今未聞此事,射兒曆來恭順,必不敢為此!”
現在劉表如此行事,他隻得將希望寄於黃射身上,又令人去喚黃射!
而另一邊,自從當日黃射和秦瑱喝了一次酒之後,第二天醒來便有些後悔。
畢竟他是個孝子,不怎麼敢違逆黃祖。
但問題又不在秦瑱身上,是他主動求人家給辦法,故而即便後悔,他也不好責怪秦瑱。
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天,襄陽那邊就發來了任命,讓他頂替黃祖成為主將。
又聽黃祖現在叫他前去,心中恐懼,便急忙來對秦瑱哭訴道:
“先生可害苦我也,當日我隻求先生救我父,沒想頂替吾父之任。”
“而今使君受得密信,便任我為水軍都督,現在父親叫我前去,這可如何是好?”
但黃射哪裡知道,秦瑱就是這件事的主謀,聽得劉表換將,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呢!
見其哭訴如此,他便即抓著黃射的手好生安撫道:
“公禮兄不必如此膽怯,吾見此事卻非壞事!”
“須知如今黃氏已成劉牧眼中之釘,肉中之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憑令尊這般行事,早晚要致黃氏於死地。”
“現在劉牧有心換將,雖對兄不妙,卻對黃氏有益!”
“隻要好生言說,黃公定不見怪,還會欣慰兄能成長如此。”
“如若不然,莫非兄要一直憑令尊護佑不成?”
“大丈夫生於當世,當以建功立業為本,休要做這等小女兒態。”
“既是使君有命,便去領命行事,先公後私,方為正道!”
“若是兄還自不敢,我便與君前去就是!”
說著,他便拉著黃射一道朝著蔡瑁等人行來。
黃射本就是趕鴨子上架,但聽得秦瑱之言,也知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索性一咬牙便受了蔡瑁傳來的軍令。
黃祖本來還自信心滿滿,可一見秦瑱與黃射攜手而來,便是心中一涼。
他常年身居高位,如何不知自己多半是遭秦瑱暗算,當即怒喝道:
“秦瑱小兒,安得以射兒算計於我?”
秦瑱見他反應過來,便即坦然道:
“吾此來荊州,隻為公事,從不為私。”
“之前一戰皆因黃公獨斷,以至險些兵敗!”
“此事公禮兄不便言明,吾卻不當作視不管,黃公已然老邁,無力再守江夏。”
“與其身死家滅,不如退位讓賢,此乃為黃公計,如何便言算計?”
若論口舌之爭,十個黃祖也說不過秦瑱。
麵對秦瑱這般話語,他索性便將矛頭指向了黃射道:
“逆子,安敢聯合外人算計汝父?”
黃射聽得此話,隻覺心中一酸,雙目通紅道:
“大人隻以孩兒不孝,不知孩兒一片孝心。”
“之前一戰孩兒已觀其狀,父親屬實不是周瑜對手。”
“比即見父親戰敗於此,孩兒願代父親死於此處!”
說完此話,他便撲通一聲跪到在地。
黃祖見之,任舊大罵不止,虧得蘇飛等人攔住,方才被帶回營帳之中。
至此,江夏之地正式收歸入了劉表手中。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為劉備來日入主荊州打開了通路。
因而蔡瑁一見到秦瑱的瞬間,便撫須一笑道:
“賢弟行事屬實雷厲風行,為兄佩服啊!”
他這個佩服自是由心而發,須知秦瑱隻是一個使臣。
但這一次出使荊州,卻硬生生改變了荊州的局勢,不僅拉攏了一票士族,還連黃祖兵權也給奪了。
一切舉止都像是在幫劉表的忙,但所有行動,都是在入主荊州做鋪墊,這種本事,他真的不服不行!
而秦瑱聞得此言,亦是微微一笑道:
“若論行事果斷,兄亦不差半分!”
莫說蔡瑁如何作想,實則他也挺欣賞蔡瑁這人。
雖然是個小人不管,辦事那是真的利索。
現在江夏水軍一被控住,那周瑜即便有通天之能,也難以再擋住他們南下之路!
如此兩人對視笑著,自是越發默契了起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真是同一陣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