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軍與劉表大戰,此人遣使而來,何意也?”
要說桓階其人卻也是一個人物,乃是後世的曹魏名臣。
這人最開始是被孫堅發掘,被孫堅舉為孝廉,入朝為官。
後來因其母喪歸家,正逢孫堅戰死,便孤身要回了孫堅屍首,為其奔喪。
而張羨之所以會響應曹操,便是桓階從旁勸解。
在原本曆史上,張羨兵敗之後,劉表就想通過連襟的方式拉攏桓階。
可桓階拒絕不受,辭官歸隱,直到曹操南下方才出山。
後來曹操稱王,桓階便順勢成了曹魏開國元勳。
不過此時桓階隻是長沙主簿,尚未如日後那般平步青雲。
麵對張羨的問話,桓階隻是略微思考一陣,即道:
“劉備之前與劉表聯合,乃因情勢所迫,非其本意。”
“而今孫策、呂布皆被其人所平,北麵又奉朝廷之令討伐袁紹,可見其是友非敵!”
“依在下所聞,秦瑱已在南方平定交州,逼殺張津。”
“現在遣使而來,多半是欲圖謀荊州之地!”
張羨聽聞此言,頓時又是一陣咳嗽,許久方道:
“秦瑱倒是選的好時候,既要助力何不早來?”
“眼下某已病入膏肓,他卻遣使而至,乃欲圖我根基也!”
如此說著,他撐著身子坐在榻上,沉吟道:
“伯緒即知秦瑱之意,不知又有何計教我?”
見他如此強撐起身,桓階便忙上前扶住,忙道:
“今尚未知秦瑱之意,未有計也,不妨先見其使,再行商議。”
張羨聞之,自不多言,索性讓人將陸遜請入府內。
待得陸遜前來,張羨看他年少,不由輕笑道:
“劉玄德麾下乃無人哉,為何派遣這等乳臭未乾之人前來?”
“莫非以為張羨居於偏遠之地,未見中原之人耶?”
“既見老夫,何不先拜,竟是如此無禮之輩!”
如此一番話語,其中自是輕蔑之意儘顯,然則陸遜見之,卻拱手道:
“吾乃上官之使,奉公而來,不拜偏遠之臣!”
張羨本來看著陸遜年輕,本欲調笑一番,不料陸遜上來直接回懟。
這可把張羨氣得夠嗆,指著陸遜一臉脹紅道:
“汝不自料,欲掉三寸之舌,不懼吾將汝逐出城內?”
陸遜見他一臉惱怒之色,便即露出一副笑容道:
“久聞府君坐鎮荊南,威震蠻夷,百姓臣服。”
“不料竟懼一儒生,也罷,既是府君欲亡於此,在下當辭!”
言罷,他笑容一斂,轉身便要離去,張羨見之,頓時驚異不已。
陸遜的年紀屬實是有些年輕,但沒想到行事如此老道。
當即反應過來之後,他便急忙抬手阻攔道:
“且慢,汝言吾欲亡於此,不知何意也?”
陸遜自也沒想著走,聞言便回過頭來沉聲道:
“在下雖為一儒生,卻是為解荊南之禍而來!”
“府君如今生在禍中,尚且執迷不悟,此非取死之道?”
“再者,我主劉征東與府君並無仇怨,而今君辱上官之使,便如辱及上官。”
“來日在下回報之後,主公定然遣軍來伐!”
“府君眼下抗一劉表尚且無力,如何能擋我軍兵馬?”
“此實非在下之過,實為府君局量之不能容物!”
如此說著,他便準備再度離去,張羨見之,自是氣惱不已,忙令麾下武士將其擒獲。
不料武士還未上前,一旁的桓階便忙開口道:
“府君且慢,尊使也慢行一步,且容我一問!”
陸遜看著桓階行出,又瞅了瞅一旁臥病的張羨,便知這兩個是在唱雙簧呢!
張羨是紅臉,桓階顯然就是那個唱白臉的角色。
然則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當即腳步一頓道:
“府君正要將我下獄,不知先生有何言要問?”
“若是無事,請勿阻之,在下當入獄中等得府君喪訊。”
張羨聽此,便覺心中一堵,桓階則是一陣叫苦,忙道:
“尊使此何言也,府君隻是頑笑,並非有意之語。”
“想是尊使也能觀之,府君正在病中,心緒難免。”
“如此頑笑兩句,當不得真,尊使也切莫見怪!”
“敢問先生,方才言我荊南有禍,不知禍從何來?”
對於桓階的解釋,陸遜自然不應,隻是看著張羨道:
“敢問府君方才可是玩笑之語?還望直言相告!”
而張羨見他追著自己詢問,便也露出一副笑容道:
“自如伯緒所言,隻是玩笑而已,吾見先生年少,卻也知禮,怎敢欺之!”
“還望先生先答伯緒之語,我等再言他物!”
陸遜看著張羨服軟,便即點了點頭,又對桓階道:
“如今荊州之牧乃是劉景升劉牧,似張府君皆為荊州所屬。”
“如今挾三郡而抗劉牧之命,不知可為禍端?”
張羨和桓階聞之,不由對視了一眼,桓階又問道:
“那不知貴軍派遣先生前來,又欲如何解局?”
但他一問話,卻見陸遜將手一背,昂首便道:
“解法也易,隻需府君上表獻降,我主定能保府君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