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張羨求援秦瑱,臉上自都是麵露凝重之色。
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秦瑱之名何人不知?
自從投劉開始,秦瑱的名聲便逐漸傳遍天下。
取沛國、奪淮南、占汝南、取徐州、奪江東!
還有不久之前對交州的進攻,每一件都證明了秦瑱的實力。
本來秦瑱就是再厲害,和他們也沒多大關係。
可現在如果這個消息是真,那他們要平定荊南難度可就大了!
見過秦瑱其人的潘濬一聽,便忙對劉磐道:
“秦瑱此人聞名天下,非尋常所能戰也。”
“當速速稟報使君,交由使君定奪為妙!”
若說潘濬其人,亦是曆史上吳蜀名臣之一,在曆史上,其人和關羽頗為不和。
但在東吳襲擊荊州之後,眾人皆降,唯獨他閉門痛哭。
還是孫權將其抬出家門,親自會見勸說才將其人說服。
隨後在東吳上馬掌軍,下馬治民,也是一個文武全才。
但此時,他隻是作為宋忠弟子隨軍乾事,地位不高。
劉磐聞聽其言,沉吟片刻,便是一陣搖頭歎氣道:
“我如何不知秦瑱之名,自當先報與叔父知曉。”
“然則秦瑱眼下陳兵交州,北上至多月餘,我等得信已晚,秦瑱或許已然出兵北上。”
“現在發信北上,待得叔父兵馬南下,秦瑱恐已入駐長沙!”
“長沙乃是南三郡樞紐之地,東接豫章之地。”
“秦瑱若得此地,江東、交州兵馬便可不斷增援。”
“彼時便是叔父出兵南下,亦恐大事晚矣!”
他怕的不隻是秦瑱,還有秦瑱背後蘊藏的龐大力量。
彆的不說,秦瑱現在可以調動兩州兵馬,起碼八九萬人。
更勿論秦瑱的背後,還有劉備軍這一個龐然大物。
在兩年前,劉備軍實力和他們的實力還在仿佛之間。
可隨著徐州、江東、交州相繼陷落,現在劉備軍和他們可不是一個級彆的。
本來他們實力差距就大,如果荊南再陷落,那他們兵敗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所以他現在憂愁的是該怎麼才能阻止秦瑱入主荊南!
潘濬聽聞此言,自是憂愁不已,可黃忠見之卻道:
“秦瑱雖有盛名,而今卻還未至,將軍於此長歎,難不成便能阻秦瑱不成?”
“以末將之見,既是長沙不容有失,我等便先取長沙。”
“將軍方才言說張羨病危,我等不妨趁現在攻之。”
“若能先取臨湘,依險而守,便是秦瑱至此,有何懼之?”
隻見黃忠其人約莫五十出頭,身材魁梧,虯髯胡須,威武不凡。
劉磐本來心中忐忑,但見他這般自信滿滿,便麵露喜色道;
“吾有大將黃漢升,想來秦瑱來後,也當有一戰之力!”
黃忠的勇力彆人可能不知,他卻十分清楚,這老將軍雖然地位不高,卻是一等一的猛將。
當下他也不再猶豫,領著兩萬六千餘兵馬便朝著長沙方向行來。
劉磐所駐紮的孱陵縣,乃是荊州要地,亦是原本曆史上劉備在荊州的治所。
之所以要將治所設在這裡,就是因為這裡與江陵隔水相望。
向西可以直達夷陵重鎮,向東可以順水南下殺入長沙之地。
他一起兵,便順水而下至洞庭湖內,而洞庭湖以南的羅縣、益陽均已被他們占據。
所以在抵達此處之後,黃忠思考一陣,便給劉磐獻計道:
“之前我等幾次攻打臨湘,臨湘必有戒備,難以奇襲。”
“眼下既是張羨請求秦瑱北上,我等不妨扮做秦瑱兵馬。”
“自南邊繞道北上詐取城池,若敵軍放我等入內,則大事可濟!”
劉磐聞之,依照其計趕製劉備軍旗號,讓黃忠南下詐城。
黃忠尋思自己南下詐城,定要先和城內約定,隨後他便假作秦瑱名義將一封書信發到城內。
然則他們南下之時,張羨剛死不久,城內便以其子張懌主事。
張懌這人雖然被眾人推舉為主,但卻無張羨之能,尋常事情皆要詢問桓階之後,方才可以定奪。
此時見到書信,他便欣喜萬分,拿著書信來對桓階道:
“先生,而今秦君已率兵前來,約定明日夜間入城!”
而桓階何等人也,聽聞此言,便是眉頭一皺道:
“秦君之前約定北上之期,乃是去歲臘月末時。”
“眼下方過一月不到,府君方去不久,彼等如何來之?”
說著他便看了一眼黃忠所製的偽書,連忙沉聲道:
“此必是敵軍之計,劉磐或見府君故去,派軍前來詐城!”
張懌他本無領軍之能,一聽這話,自是大驚道:
“眼下秦君未至,城內僅餘七千餘兵馬,劉磐現在已至,該當如何是好?”
桓階見之,便是暗歎了一口氣,心道還好搭上了秦瑱。
不然就憑張懌這種水平,哪裡能是劉磐的對手?
“公子無須憂慮,有在下於此,必不讓彼等得逞!”
言罷,他就在城內暗布埋伏,等待黃忠的詐城兵馬到來。
待得次日黃忠抵達夜間抵達,他便下令開啟城門。
黃忠見之大喜,忙帶兵馬入城,不料才至甕城便被一陣埋伏大敗而歸。
至此,黃忠詐城之計失敗,隻得領軍回到益陽言說諸事。
劉磐見張羨已死,長沙防備卻如此嚴密,不由歎道:
“眼下秦瑱將至,臨湘又如此難取,難道我等要作視荊南落入秦瑱之手?”
連聲歎氣之中,眾將皆是低頭不語,唯獨潘濬道:
“將軍勿急,再下慮得一策,雖未比能取臨湘,卻能先敗敵軍一陣!”
他一說罷,眾人自然都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