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兵馬至此,二人尚且不知,他們就可以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然則秦瑱聽得太史慈的言語,便露出了一副嚴肅之色道:
“彼等不知我軍已至?將軍未免太過輕敵了一些。”
“爾等現在多半就在北邊設伏,等著我等前去自投羅網!”
“都督言說彼等在設伏?敵軍尚在猛攻,如何設伏?”
太史慈看他一臉嚴肅,自是心中一異,連忙詢問緣故。
卻見秦瑱答也不答,直接看向了那傳信的小將問道:
“我且問你,敵軍當真已將城池包圍,四麵猛攻?”
“另外,汝出城之時,可曾遇到了敵軍攔截兵馬?”
那小將聞之,還以為秦瑱不信他的身份,連忙回道:
“啟稟將軍,敵軍真已將臨湘包圍,但小人卻未遇到攔截兵馬!”
“小人也不知到底何故,但實情如此,未敢隱瞞!”
不過秦瑱聽了,卻又看向了一旁的太史慈問道:
“將軍試想,劉磐現在一心想要取城,自當圍三缺一!”
“可此人卻反其道而行之,四麵猛攻,豈是取城之道?”
“再者,他即包圍城池,定是不想城內兵馬突圍求援。”
“既是如此,夜間定要多派斥候巡邏,沿路堵截信使。”
“可城內外出傳信,卻連攔截兵馬也未遇到,此何意也?”
太史慈乃是百戰宿將,聞得此言,頓時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現在劉磐圍困,城內遣使求援,看著毫無問題,可細節卻有漏洞。
正如秦瑱所言,要想快速取城,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圍三缺一!
因為圍三缺一,可以給城內守兵一條突圍的道路,不至於死戰。
四麵強攻,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劉磐不想放走城內的兵馬。
這和劉磐現在主動攻打臨湘的戰略意圖,顯然是十分矛盾的!
因為現在並非出兵的最好時機,劉磐現在出兵多半是要趕時間。
要趕時間,就沒必要這般猛攻,同樣也不該放其求援兵馬南下。
想到這裡,太史慈臉上的驕傲之色便即散去了不少:
“那依都督之見,敵軍現在到底又是何意?”
秦瑱雙眼微眯,遠眺著前方群山險阻沉聲道:
“彼等四麵圍城,乃欲逼城內求援,其意不在城池,而在我軍!”
“此乃圍點打援之策,我軍若往,必受其害!”
圍點打援實則並非兵法,乃是演變自《孫子兵法》中的攻其必救的戰術。
在這個時代,這種戰術思想還未形成,秦瑱也沒想到敵軍會用這種方法。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警醒,就是因為他們現在犯了一條忌諱。
那就是他完全不了解敵軍的情況下,直接下令出兵。
正是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敗!
所以他便想通過提前到達臨湘,在了解敵軍的狀況。
沒想到他剛一到此地,就發現劉磐已經提前到臨湘。
這就形成了一片戰爭迷霧,他不知道劉磐在臨湘乾了些什麼。
但他仿佛能看到,就在幾十裡以外的湘南,敵軍可能已經布好了陷阱等他去鑽。
也是常年打仗使得他對戰局情況極度敏銳,若隻有太史慈增援,多半要被大敗。
此時隨著他的講述,太史慈自也沒了方才的傲氣。
“不料荊州之地亦是臥虎藏龍,屬實不可小視。”
“都督,現在敵軍如此,我軍又當如何應對?”
如此說著,他自也開始思考這個局麵的解決之法。
可這麼想了一會兒,他卻發現這一招很難破解!
因為敵軍埋伏在他們必經之路上,現在要去臨湘,必要經過敵軍埋伏區域。
即便他們知道敵軍可能有埋伏,但敵暗我明,他們怎麼都要吃虧。
而更關鍵的是,他們兵馬並不夠多,隻夠增援臨湘。
要想擊破劉磐的兵馬,顯然也有些不太現實。
可以說,敵軍這一招正好抓住了他們的要害。
要麼就硬著頭皮北上,要麼就留在這裡等後方兵馬。
一時饒是太史慈能征慣戰,也是眉關緊鎖。
可他一問話,秦瑱卻又看向了那名小將道:
“汝喚作何名,可熟悉這周圍山型地勢?”
那小將也聽到了二人對話,忙對秦瑱道:
“小人名喚李異,本是山間獵戶,因有幾分力氣,被府君賞識,充作麾下屯將。”
“若說彆的地勢不知,但這衡陽境內小人卻是熟悉。”
聞得李異之言,秦瑱不由目露異色,李異這個名字,他貌似知道。
好像後來投入了孫權麾下,成了東吳將領。
不過這些現在並不重要,見李異知道地形,他便朝著西方一指道:
“汝可知衡山往西可有去路,通往何處?”
李異聽著,略微想了一會兒,便指著西北方向道:
“至此往西有條小道,可通兩山之間一片闊地。”
“彼處西北過湘鄉可至益陽,若是往東北,則還需過湘南!”
“不過益陽之地偏遠,臨近武陵,回軍甚難。”
可他一說罷,就見秦瑱翻身上馬,果斷道;
“且去領路,我等就去益陽,先取益陽再議前路!”
現在他們當務之急,不是前往臨湘,而是先站住腳跟。
等到摸清楚劉磐的底細,他們才能再行思考對策。
如此說罷,他便讓人發信與徐盛等人,又帶著太史慈一路朝著西方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