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線速成班是個港人都知道,無線台專門培養打星的地方。
金寶叔和阿龍哥就更不必說了,香江九十年代動作戲裡真拚真打的典範,就不說香江了,在整個東南亞,他們都是年輕人膜拜的功夫偶像,聶嘉峪也不例外。
他以為陳柔突然那麼能打,招招把他打服,是因為上過無線功夫速成班,得過大佬親傳的原因,這是向她討功夫來了。
陳柔當過兵,而且帶了很多年的新兵,於聶嘉峪這種年齡的傻小子幾乎一看一個準,她明白對方的來意了:“你想跟我學幾招功夫?”
又說:“我沒時間,找你的保鏢去。”
聶嘉峪他爹聶臻活著的時候,據說是香江最文雅,最有風度的豪門闊少,但這聶嘉峪除了白淨,斯文,風度禮儀方麵就沒有遺傳到一丁點他爹的優點。
他小聲說:“保鏢教的那個太笨,還得花力氣,我要的是絕招,是必殺技!”
陳柔笑了笑,先沒回他的話,而是看走廊裡的保鏢們,故意說:“看來聶家的保鏢們也不怎麼樣嘛,連咱們嘉峪少爺都教不了。”
聶嘉峪傻乎乎的說:“他們就是一群榆木腦袋的笨蛋,不然我小叔好端端的怎麼就會被人綁呢,陳小姐您不一樣,您是學了絕招的,快教我吧。”
話說,他是豪門闊少,小少爺,真說想學功夫,家裡上上下下二十個保鏢,個個都願意搶著教他,但功夫不是花拳繡腿,最主要的基礎是紮馬步,是練拳力,臂力和腿力,隻有能夠掌握全身的力量,功夫就成了九成了,剩下的一成才是招式。
豪門少爺當然懶得吃苦,就算練功夫也想一招必殺,要練絕招。
保鏢們雖然覺得少爺太蠢,但畢竟他們是領薪水的,雖覺得對方蠢,但也不想表露出來,所以眼瞅著聶嘉峪大放厥詞,並不理他,一個個低下了頭。
聶嘉峪渾然不覺得,因為陳柔遲遲不肯答應嘛,遂又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陳小姐,我的鼻子都骨裂了,痛的要死,醫生專門給我打了封閉我才能爬起來的,你把你剛才打我的那一招傳授給我,等我小叔醒來我就不告狀,好不好?”
見陳柔抱起雙臂,斜眸上眺,一臉的似笑非笑,以為她是想揣著絕招不肯教自己,聶嘉峪進一步威脅,說:“我小叔可疼我了,要知道你把我打成這樣,他醒來準會生氣的,陳小姐,咱以後是一家人,你也不想跟我傷和氣吧,對吧?”
聶涵怕內鬼會在食物裡下藥,沒敢喊保鏢,剛才自己開著車出去,專門到對麵茶餐廳打包了飯菜,這時剛好回來。
她當然比較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雖然聰明,但因為約束少嘛,就有點不學無術,用香江媒體的話說,就叫小紈絝。
躡手躡腳靠近,又猛的扯上聶嘉峪的耳朵,聶涵說:“回家去!”
聶嘉峪被揪了耳朵,當然先喊痛,又問:“憑什麼呀?”
聶涵差點被海盜強暴,還被海盜扯掉了一大圈的頭發,生死時速,驚心動魄才能逃回來的,但聶家是這樣,他們有錢,聶涵18歲,成年了,每月有固定的5萬塊零花錢,聶嘉峪和聶嘉峻還未成年,是小孩子,少一點,但每月也有固定的2萬塊,而目前的香江,高檔白領的月工資也隻有2萬塊。
所以他們從來不缺錢花,但他們缺關懷。
那不,聶涵被人那麼摧殘過,傷害過,可哪怕她爺爺聶榮,也隻問過一句。
梅路倒是打過電話,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但她忙著工作,也沒時間聽聶涵傾訴。
所以她所有的擔憂,委屈和難過都隻能自我消化。
聶嘉峪是她弟弟,也是聶涵難得能信任,也能傾訴的人,可他的貼身保鏢阿明卻是內鬼的嫌疑人,這就叫聶涵也沒法跟他多說什麼。
她跟了陳柔幾天,耳濡目染嘛,現在特彆勇。
聶嘉峪在掙紮,在掰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掰開,聶涵非常不但,還一咬牙,狠扭聶嘉峪的耳朵,足足扭著轉了一圈,扯著他的耳朵將他扯向自己,指著他被包的像個番薯一樣的鼻子說:“趕緊滾蛋,再敢廢話,我讓阿娘兩腳把你踢爆!”
聶嘉峪有點懵,一邊求饒一邊說:“阿姐你神金吧,怎麼變成河東獅啦?”
“小叔剛剛動完手術,你能不能閉嘴?”聶涵說著,鬆了手,再說:“滾!”
聶嘉峪也才16歲,雖然從小就知道被綁架是件很可怕的事,但他畢竟沒有經曆過,也想象不來有多可怕,相比之下,對於曾經柔柔弱弱,小家碧玉模樣的陳柔的轉變更感興趣,而且他總覺得隻要自己學到一兩招的絕招,就可以不必再怕被綁架,還是不願意走,看聶涵太凶不敢惹,就又來纏陳柔了。
不過他一句陳小姐還沒喊出口,就見陳柔騰的站了起來,同時已經掏槍了。
她穿的還是運動服,但因為熱,上衣脫了,隻穿一件半袖T,掏出槍的同時隻聽啪噠一聲,乾脆利落,她已經把保險鬆了,同時左手一把大摟,摟上聶嘉峪的腦袋再一個反壓,抬腿從他頭上略過屈膝而滑,無聲向前滑去。
但滑到一半她突然整身彈起再一個劈叉,雙腿往兩邊走廊一架,槍指天花板。
現場瞬間變的很魔幻。
第一,聶嘉峪被他剛過門的小嬸嬸給騎頭了。而在香江這種傳統的地方,一個男孩子被女性騎頭,是件特彆晦氣的事,這要被他的長輩看到,絕對要生氣。
但且不說這個。
聶嘉峪本以為她有幾招必殺技,絕招,想要學的。
眼看她在眨眼間,像一道閃電一般衝出去,才發現她居然比兔子還要靈敏。
同一時間,所有的保鏢也全把槍舉了起來,瞄準了陳柔所瞄準的地方。
那是大樓的通風管道,當走廊一片寂靜,靜可聞針時,可以聽到通風管道裡有悉悉祟祟的聲響,也就是說,大概率通風管道裡有人。
什麼人會鑽到醫院的通風管道裡,刺客吧!
來乾嘛的?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來,是來暗殺聶釗的吧。
所有保鏢麵色凝重,啪噠啪噠,一聲接一聲,所有人在悄悄鬆保險。
而陳柔雙腿架成一字馬,一條直線,一手舉槍,一手打著稍安勿動的手勢,耳朵就貼在通風管道上,隻要她再換個手勢,說要進攻,這幫保鏢就能把通風管道裡的刺客躲成篩子。
現場格外寂靜,聶涵怕自己的呼吸影響到陳柔的發揮,直接捂上了嘴。
聶嘉峪倒是沒有捂嘴,但他張大嘴巴,已經忘記呼吸了。
時間一秒又一秒,就在所有保鏢全部準備好,隻待一聲令下就要射擊時,卻聽陳柔低低的問了句:“援朝同誌,是你嗎?”
援朝,同誌,那是什麼鬼?
未幾,天花板裡還真傳出聲音來:“陳小姐,是我,宋援朝!”